楊萬里《七言詩·初夏睡起》原文|譯文|注釋|賞析

楊萬里

梅子留酸軟齒牙，芭蕉分綠上窗紗。

日長睡起無情思，閑看兒童捉柳花。

【原詩今譯】

酸溜溜的梅子呵軟了牙，

芭蕉的翠蔭映綠了窗紗。

初夏天長呵睡起沒精神，

閑看孩子們捕捉柳絮花。

【鑒賞提示】

正如詩題中所道出的，這首詩寫的是“初夏睡起”之后的情景。和前邊介紹過的作者另一首詩《傷春》一樣，所寫都是日常瑣事，并無深意。

詩人睡前吃了酸梅子，一覺醒來猶覺余酸在口，牙齒也酸得軟弱無力了，這是他睡醒之后的第一個感覺。于是睜眼望窗外，但見碧綠的芭蕉葉已經(jīng)映照在窗紗之上了，這也許是日影移動的結(jié)果，所以才有第三句“日長”的感想。正因為睡醒之后方有如此感覺和如此見如此想，故而才會在一、二兩句中說“留”說“軟”，說“分”說“上”;與其說這四個動詞用得準確貼切而又生動，倒不如說這成功來自詩人特有的細膩感受和奇妙的聯(lián)想了。

讀了這兩句我們尚不知作者到底要說出什么意思，及至讀完第三、四句方恍然大悟，原來他此刻剛剛睡醒，渾身懶散無力，也沒有心思干什么正經(jīng)事，便隨意地向院中觀望著，而柳絮迎風飄蕩，小孩正蹦跳著上前捉取它玩耍。這倒有點兒樂趣吧?他于是便“閑看”起來……

詩中描寫了芭蕉和柳花等初夏特有的景物，表現(xiàn)詩人長睡初醒之時閑散無聊的心情，情景交融，從而構(gòu)成了一幅富有生活情味的生動圖畫。

楊萬里的“誠齋體”詩歌多屬絕句，善于從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中擷取畫面，以即興式的手法和自然平易的語言表現(xiàn)出來。當然，這是一種“小調(diào)”，并不是繁復(fù)的“交響樂”，此其獨特處，亦是局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