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戲曲名著鑒賞辭典·雜劇編·關漢卿·救風塵(第三折)
妓女宋引章已與窮秀才安秀實訂婚,但由于貪戀富貴,誤嫁給花花公子周舍。引章結拜姊妹趙盼兒諳于世故,看穿了周的虛偽面目,雖極力勸阻,亦未能避免引章落入陷阱。引章婚后,倍受凌虐,痛不欲生,遂向趙盼兒求救,盼兒得信后,出于對患難中的妹妹同情,利用周舍喜新厭舊的劣習,假施風情,巧設圈套,果然使周中計,迷戀自己。引章故作嫉妒,盼兒趁此誘周休妻。于是救出引章,雙雙逃走。最后,官府審理此案,判周舍杖六十,宋引章仍歸安秀實為妻。
(周舍同店小二上,詩云) 萬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無非花共酒,惱亂我心腸。店小二,我著你開著這個客店,我那里希罕你那房錢養家; 不問官妓私科子,只等有好的來你客店里,你便來叫我。(小二云) 我知道,只是你腳頭亂,一時間那里尋你去?(周舍云) 你來粉房里尋我,(小二云) 粉房里沒有呵? (周舍云) 賭房里來尋。(小二云) 賭房里沒有呵? (周舍云) 牢房里來尋。(下) (丑扮小閑挑籠上,詩云) 釘靴雨傘為活汁,偷寒送暖作營生; 不是閑人閑不得,及至得了閑時又閑不成。自家張小閑的便是。平生做不的買賣,止是與歌者姐姐每叫些人,兩頭往來,傳消寄信都是我。這里有個大姐趙盼兒,著我收拾兩箱子衣服行李,往鄭州去。都收拾停當了,請姐姐上馬。(正旦上,云) 小閑,我這等打扮,可沖動得那廝么? (小閑做倒科) (正旦云) 你做甚么哩? (小閑云) 休道沖動那廝,這一會兒連小閑也酥倒了。(正旦唱)
【正宮端正好】則為他滿懷愁,心間悶,做的個進退無門。那婆娘家一涌性無思忖,我可也強打入迷魂陣。
【滾繡球】我這里微微的把氣噴,輸個姓因,怎不教那廝背槽拋糞!更做道普天下無他這等郎君。想著容易情,忒獻勤,幾番家待要不問; 第一來我則是可憐見無主娘親,第二來是我慣曾為旅偏憐客,第三來也是我自己貪杯惜醉人。到那里呵,也索費些精神。
(云) 說話之間,早來到鄭州地方了。小閑,接了馬者。且在柳陰下歇一歇咱。(小閑云) 我知道。(正旦云) 小閑,咱閑口論閑話: 這好人家好舉止,惡人家惡家法。(小閑云) 姐姐,你說我聽,(正旦唱)
【倘秀才】 縣君的則是縣君,妓人的則是妓人。怕不扭捏著身子驀入他門; 怎禁他使數的到支分,背地里暗忍。
【滾繡球】那好人家將粉撲兒淺淡勻,那里象咱乾茨臘手搶著粉; 好人家將那篦梳兒慢慢地鋪鬢,那里象咱解了那襻胸帶,下頦上勒一道深痕。好人家知個遠近,覷個向順,衠一味良人家風韻; 那里象咱們,恰便是空房中鎖定個猢孫: 有那千般不實喬軀老,有萬種虛囂歹議論,斷不了風塵。
(小閑云) 這里一個客店,姐姐好住下罷。(正旦云) 叫店家來。(店小二見科) (正旦云) 小二哥,你打掃一間干凈房兒,放下行李。你與我請將周舍來,說我在這里久等多時也。(小二云) 我知道。(做行叫科,云) 小哥在那里? (周舍上,云) 店小二,有什么事? (小二云) 店里有個好女子請你哩。(周舍云) 咱和你就去來。(做見科,云) 是好一個科子也。(正旦云) 周舍,你來了也。(唱)
【幺篇】 俺那妹子兒有見聞,可有福分,抬舉的個丈夫俊上添俊,年紀兒恰正青春。(周舍云) 我那里曾見你來? 我在客火里,你彈著一架箏,我不與了你個褐色綢段兒? (正旦云) 小的,你可見來? (小閑云) 不曾見他有甚么褐色綢段兒。(周舍云) 哦,早起杭州客火散了,趕到陜西客火里吃酒。我不與了大姐一分飯來? (正旦云) 小的每,你可見來? (小閑云) 我不曾見。(正旦唱) 你則是忒現新,忒忘昏,更做道你眼鈍。那唱詞話的有兩句留文:“咱也曾武陵溪畔曾相識,今日佯推不認人。”我為你斷夢勞魂。
(周舍云) 我想起來了,你敢是趙盼兒么? (正旦云) 然也。(周舍云) 你是趙盼兒,好,好! 當初破親也是你來。小二,關了店門,則打這小閑。(小閑云) 你休要打我。俺姐姐將著錦繡衣服,一房一臥來嫁你,你倒打我? (正旦云) 周舍,你坐下,你聽我說。你在南京時,人說你周舍名字,說的我耳滿鼻滿的,則是不曾見你。后得見你呵,害的我不茶不飯,只是思想著你。聽的你娶了宋引章,教我如何不惱? 周舍,我待嫁你,你卻著我保親! (唱)
【倘秀才】 我當初倚大呵妝儇主婚,怎知我嫉妒呵特故里破親? 你這廝外相兒通疏就里村! 你今日結婚姻,咱就肯罷論。
(云) 我好意將著車輛鞍馬奩房來尋你,你刬地將我打罵? 小閑,攔回車兒,咱家去來。(周舍云) 早知姐姐來嫁我,我怎肯打舅舅? (正旦云) 你真個不知道? 你既不知,你休出店門,只守著我坐下。(周舍云) 休說一兩日,就是一兩年,您兒也坐的將去。(外旦上,云) 周舍兩三日不家去,我尋到這店門首,我試看咱。原來是趙盼兒和周舍坐哩。兀那老弟子不識羞,直趕到這里來。周舍,你再不要來家,等你來時,我拿一把刀子,你拿一把刀子,和你一遞一刀子戳哩。(下) (周舍取棍科,云) 我和你搶生吃哩! 不是奶奶在這里,我打殺你。(正旦唱)
【脫布衫】 我更是的不待饒人,我為甚不敢明聞; 肋底下插柴自忍,怎見你便打他一頓?
【小梁州】 可不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可便息怒停嗔。你村時節背地里使些村,對著我合思忖: 那一個雙同叔打殺俏紅裙?
【幺篇】 則見他惡哏哏摸按著無情棍,便有火性的不似你個郎君。(云) 你拿著偌粗的棍棒,倘或打殺他呵,可怎了? (周舍云) 丈夫打殺老婆,不該償命。(正旦云) 這等說,誰敢嫁你? (背唱) 我假意兒瞞,虛科兒噴,著這廝有家難奔。妹子也,你試看咱風月救風塵。
(云) 周舍,你好道兒。你這里坐著,點的你媳婦來罵我這一場。小閑,攔回車兒,咱回去來。(周舍云) 好奶奶,請坐。我不知道他來; 我若知道他來,我就該死。(正旦云) 你真個不曾使他來? 這妮子不賢惠,打一棒快球子,你舍的宋引章,我一發嫁你。(周舍云) 我到家里就休了他。(背云) 且慢著,那個婦人是我平日間打怕的,若與了一紙休書,那婦人就一道煙去了。這婆娘他若是不嫁我呵,可不弄的尖擔兩頭脫? 休的造次,把這婆娘搖撼的實著。(向旦云) 奶奶,你孩兒肚腸是驢馬的見識。我今家去把媳婦休了呵,奶奶,你把肉吊窗兒放下來,可不嫁我,做的個尖擔兩頭脫。奶奶,你說下個誓著。(正旦云) 周舍,你真個要我賭咒? 你若休了媳婦,我不嫁你呵,我著堂子里馬踏殺, 燈草打折臁兒骨。 你逼的我賭這般重咒哩! (周舍云)小二,將酒來。(正旦云) 休買酒,我車兒上有十瓶酒哩。(周舍云) 還要買羊。(正旦云) 休買羊,我車上有個熟羊哩。(周舍云) 好、好、好,待我買紅去。(正旦云) 休買紅,我箱子里有一對大紅羅。周舍,你爭甚么那? 你的便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唱)
【二煞】 則這緊的到頭終是緊,親的原來只是親。憑著我花朵兒身軀,筍條兒年紀,為這錦片兒前程,倒賠了幾錠兒花銀。拼著個十米九糠,問什么兩婦三妻! 受了些萬苦千辛,我著人頭上氣忍,不枉了一世做郎君。
【黃鐘尾】 你窮殺呵甘心守分捱貧困,你富呵休笑我飽暖生淫惹議論。您心中覷個意順,但休了你這眼下人,不要你錢財使半文,早是我走將來自上門。家業家私待你六親,肥馬輕裘待你一身,倒貼了奩房和你為眷姻。(云) 我若還嫁了你,我不比那宋引章,針指油面、刺繡鋪房、大裁小剪,都不曉得一些兒的。(唱) 我將你寫了的休書正了本。(同下)
私科子: 又作私窠子,即私娼。粉房: 妓院。一涌性: 又作一勇性,不顧一切。姓因: 疑為“婚姻”之訛。背槽拋糞: 牲畜,背向著食槽糞便,弄臟附近地面。喻指反臉不認人,背恩忘義。無主娘親: 指宋引章沒有主意的娘親曾來求救。為旅偏憐客: 自己做慣了旅客,故也同情別的旅客。貪杯惜醉人: 自己愛飲酒,也痛惜別的醉人。上兩句比喻同病相憐。縣君: 皇帝給婦女的一種封號。驀入: 邁入。使數的: 隨從,供使喚的人。支分: 打發離去。干茨臘: 又作干刺,形容干枯。茨臘語助詞,加強語氣。襻 (pan判) 胸帶: 古代女子包扎頭發所用的帶子。衠(zhun諄): 真,純。喬軀老: 指怪模怪樣,別扭的身段。又作腌軀老,腌軀老。老,語助詞。虛囂: 虛假,偽善。客火: 客店。綢段: 同綢緞。現新、忘昏: 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武陵溪畔: 引用陶淵明 《桃花源記》武陵人遇世外桃園事。宋元詞曲中,多與劉晨、阮肇入山采藥、遇仙女的故事相混。此借喻男女情愛。一房一臥: 指嫁奩和被褥。南京: 指汴京,今為河南開封。金朝曾改汴梁為南京。妝儇: 即裝假,裝樣子。村: 蠢,粗俗。劃地: 平白地,無緣無故地。兀那: 那,指示代詞。兀,發語詞。老弟子: 古時辱罵妓女之詞。搶生吃: 搶生的食物吃。此句意謂難道我跟你一樣性急。“肋底下”句: 當時成語,形容內心痛苦,自己只好忍受。宋元時歇后語。雙同叔: 即宋代雙漸。傳說雙漸曾與妓女蘇小卿相愛。趁雙漸出外求官,蘇母將小卿賣給茶商,路過金山寺,小卿題詩壁上。雙漸得官歸來,見小卿題詩,乘船追趕,終于奪回小卿,成為夫婦。惡哏哏: 同惡狠狠。虛科兒: 假情假意。道兒: 圈套,詭計。“打一棒”句: 宋元時打球的術語,喻指用快速解決的手段解決問題。一發: 一心一意。休得造次: 休得匆忙、輕率。肉吊窗兒: 指眼皮。此句意謂閉著眼睛不要理會。臁 (qian遣) 兒骨: 即小腿骨。正了本: 夠了本,即不虧本。
《救風塵》盡管沒有《竇娥冤》的悲愴與凝重,但于辛辣詼諧之中同樣起到了鞭撻邪惡、抨擊不平的社會作用。全劇洋溢著劇作家不可抑制的快意和勝利的喜悅,同時,也表現出對妓女們任人踐踏苦況的深厚悲憫,從而造成一種銜苦含悲的喜劇效果。
構成這個戲喜劇色彩的主要沖突,是以“風月”治風月,也就是對以玩弄女性為樂事的無恥之徒進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懲罰。在此意義上,趙盼兒的性格表現得越潑辣,喜劇氣氛越酣暢,便越大快人心,越能強化“把人生無價值的東西撕破給人看”的戲劇效果。這一沖突在這第三折中達到高潮。當趙盼兒接到宋引章的難中求援信時,深切的同情和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患難感使她義無反顧地決心救同伴于水火,“你做的個見死不救,可不羞殺這桃園中殺白馬、宰烏牛?”設計假嫁以賺取休書之舉,充分表現了她的深于成算和奮然舍身的犧牲精神。必須指出的是,至于以“風月”去救“風塵”,實為一種無奈的選擇,而是作為風塵弱女的趙盼兒完成拯救使命的唯一途徑,因為她所面對的社會,不是登堂入室講理論道的社會,她所遭遇的對手,也絕非寬厚、仁澤、聞過即改的良者。她諳熟玩弄者的無恥秉性,“那廝愛女娘的心見的便似驢共狗”。然而,當單槍匹馬地踏入虎口奪食險境的時候,她的心境是復雜的,在【滾繡球】一曲里,從與良家婦女生活的對比中,不難看出她對自身不得不售以色相強烈的自憐心和深重的不平感。但解人之難急如救火,她必須也只能利用風月手段使身處絕境的宋引章從周舍的魔掌中獲得解脫。不過,“自小上花臺做子弟”的周舍并非阿斗,當他發現送上門來的“私科子”竟是曾對自己施以唇槍舌劍并力阻宋引章嫁給他的趙盼兒時,不禁惱羞成怒,幾欲大打出手,成敗攸關,陡起波瀾,面對危急的情勢,趙盼兒臨亂不驚,顯然早有思慮,只是不動聲色地繼續將這出“戲”演下去。先是一段至誠剖白以表明心跡,繼之無盡委曲從容道來,簡直淚咽語塞,令鐵石人為之斷腸,于是,一樁令人啼笑皆非的“公案”,入情入理地按照風月場中爭風吃醋的邏輯加以演進,以致使“一身淫濫無是處”的老狎客周舍也不能不深信不疑,從而重新換上那張情腸似蜜、慣會虛脾的媚臉。但機警多謀的趙盼兒并未就此煞住,她深知對手的奸詐與斗爭的不易,因此,欲擒故縱,佯裝要忿而離去,這便使嗜色如血的周舍更深地鉆入那張精心設計的圈套。要誘使周舍寫下休書,必須激化周宋之間的矛盾,從亂中取勝。于是,宋引章的到來,便成為劇情發展的關鍵,而在此情境之下趙盼兒和宋引章之間的拈酸吃醋、恣撒妒意,則是激化周宋矛盾的最有效手段。一方假作真情,一方信假為真; 一方巧弄機謀,一方色中癡迷,自稱“酒肉場中三十載,花星整照二十年”的周舍,在趙盼兒游刃有余的運籌之中,已愈陷愈深,難以自拔。
周舍久做騙人的伎倆,他并沒有完全撤去對趙盼兒的防范,奸邪詭譎的本能使他在涉及休棄宋引章這一實質之舉的時候變得慎之又慎,他深恐最終“弄得尖擔兩頭脫”,于是,自以為讓盼兒立誓,盼兒奪口而出,截鐵斬釘; 他要買酒買羊買紅和盼兒定親,而盼兒早把這些東西一一備齊。這種“一心一意”令周舍篤信不疑,慨然應允,欣然入“甕”,“騎馬一世”的紈绔子弟終落得“驢背上失了一腳”的可笑可悲的結局。
至此,可以看出,作為現實主義戲劇大師的關漢卿,不僅傾以心力塑造他的勇敢、俠義、聰穎、智慧的正面人物,同時,也用相當大的筆墨無情地揭露和嘲弄兇殘狡詐、卑鄙齷齪的反面人物,對其暴拙露丑,痛下針砭。鮮明的傾向性使正邪兩相對照,形成強烈反差,使趙盼兒的磊落與周舍的無恥都得到淋漓盡致的表現。
趙盼兒的俠腸義膽的確令人肅然起敬,但這一形象的意義絕非僅此,更重要的是,從她身上,我們看到了被壓迫者之間為了他人而奮然舍身的優秀品質,看到了敢于把玩弄者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智識和膽略,更看到了在嚴酷的現實斗爭中她們已開始走向成熟并勇于開辟自救之路的可貴精神。這一形象的出現絕非偶然,而是基于劇作家對處在非人社會最底層的婦女辛酸苦澀生活的深入了解,更基于劇作家對她們苦況的深切悲憫和無限同情。有了這種情感,才會發現深蘊在這些以無奈的承歡賣笑為生的妓女們身上的多么可貴的美好的情愫;有了這種情感,也才能聆聽到她們靈魂深處因創痛而發出絕望的悲鳴。這些痛苦而美麗的魂靈,在黑暗、專制的封建制度、封建禮教的重壓之下,長久地被塵封土沒,既深受封建道德的厲責,又充當封建衛道者泄欲的工具,成為一群被排斥在社會之外蒙垢受辱的孤魂。關漢卿力圖用他的筆,扭轉過去文學作品中對妓女的根本性的歪曲和污損,恢復她們作為社會一員的人的尊嚴,他要把這些不幸的一群又拉回到社會中來,正面揭露社會對她們的歧視、欺侮與迫害,以及由此而造成的她們的苦痛、忿懣和反抗。從這一意義上認識,趙盼兒的“風月”救“風塵”,正是向人們昭示她們最初的覺醒,那就是要重新得到自己被褫奪了的人格與尊嚴,必須徹底摒棄依附性而全力走上自救之路。
全劇,特別是第三折顯示出劇作家嫻熟的技巧和高超的造詣。首先,善于把人物置于強烈的戲劇沖突之中揭示其性格特征,并隨著情節的發展使其不斷豐富。趙盼兒的機智與俠義,宋引章的盲從與輕信,周舍的無恥與狡詐,無不個性鮮明,栩栩如生。其次,設計精巧的情節。假以“風月”之舉,行救風塵之實,人物之間沖突愈烈,劇情發展愈緊,便愈能抓住觀眾的心,鞭撻邪惡的效果也就愈強。第三折,正是通過趙盼兒與宋引章之間的假沖突,激起周舍與宋引章之間的真沖突,這種假戲真做,哄騙并治服對手,從而達到救風塵的目的。設計矛盾,激化矛盾,使矛盾處于尖銳對立的沖突之中,既出于意念之外,又盡在情理之中,的確顯示了關漢卿超卓的喜劇結構能力。第三,本色曲詞,平實樸質,充滿個性化和口語化的語言特色,使戲劇從案頭走向生活,更具有功用性。如劇中趙盼兒的曲詞,取譬設喻新奇生動而又通俗易懂,無不符合其身份,令人倍感親切、活躍、鮮明、逼真。此劇實不愧關劇苑囿中一曲熔嬉笑怒罵于一爐而對丑惡現實痛下針砭的千古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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