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上安州裴長史書》原文|注釋|賞析|譯文
白聞天不言而四時行,地不語而百物生。白人焉,非天地,安得不言而知乎?敢剖心析肝2,論舉身之事3,便當談笑,以明其心。面粗陳其大綱,一快憤懣4,惟君侯察焉5。
白本家金陵6,世為右姓7。遭沮渠蒙遜難8,奔流感秦9。因官寓家,少長江漢10。五歲誦六甲11,十歲觀百家12。軒轅以來13,頗得聞矣。常橫經籍書14,制作不倦15,迄于今三十春矣16,以為士先則桑弧蓬矢17,射乎四方,故知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劍去國18,辭親遠游。南窮蒼梧19,東涉溟海20。見鄉人相如大夸云夢之事21,云楚有七澤,遂來觀焉。而許相公家見招22,妻以孫女,便憩跡于此23,至移三霜焉24。
曩昔東游維揚25,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萬,有落魄公子26,悉皆濟之。此則是白之輕財好施也。
又昔與蜀中友人吳指南同游于楚,指南死于洞庭之上,白禫服慟哭27,若喪天倫。炎月伏尸,泣盡而繼之以血。行路聞者28,悉皆傷心。猛虎前臨,堅守不動。遂權殯于湖側29,便之金陵。數年來觀,筋肉尚在。白雪泣持刃30,躬身洗削。裹骨徒步,負之而趨31。寢興攜持32,無輟身手,遂丐貸營葬于鄂城之東33。故鄉路遙,魂魄無主,禮以遷窆34,式昭朋情35。此則是白存交重義也。
又昔與逸人東嚴子隱于岷山之陽36, 白巢居數年37,不跡城市。養奇禽千計,呼皆就掌取食, 了無驚猜38。廣漢太守聞而異之39,詣廬親睹40,因舉二人以有道41,并不起。此則白養高志機42,不屈之跡也。
又前禮部尚書蘇公出為益州長史43,白于路中投刺44,待以布衣之禮。因謂群寮曰45:此子天才英麗,下筆不休,雖風力未成46,且見專車之骨47。若廣之以學,可以相如比肩也。”四海明識48,具知此談。
前此郡督馬公49,朝野豪彥50,一見盡禮,許為奇才。因謂長史李京之曰51:“諸人之文,猶山無煙霞,春無草樹。李白之文,清雄奔放52,名章俊語,絡繹間起,光明洞徹53,句句動人。”此則故交元丹54,親接斯議。
若蘇、馬二公,愚人也,復何足陳;倘賢賢也55,白有可尚。夫唐虞之際,于斯為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是知才難不可多得56。白,野人也57,頗工于文,惟君侯顧之58,無按劍也59。伏惟君侯貴而且賢60,鷹揚虎視61,齒若編貝62,膚如凝脂63,昭昭乎若玉山上行64。朗然映人也65。而高義重諾66,名飛天京67,四方諸侯,聞風暗許68。倚劍慷慨,氣干虹霓69。月費千金,日宴群客,出躍駿馬,入羅紅顏70,所在之處,賓朋成市。故時人歌曰:“賓朋何喧喧,日夜裴公門。愿得裴公之一言,不須驅馬埒華軒71。”白不知君侯何以此聲于天壤之間, 豈不由重諾好賢72,謙以得也!而晚節改操73,棲情翰村74,天材超然,度越作者75。屈佐鄖國76,時惟清哉!棱威雄雄77,下懾群物。78。
白竊慕高義79,已經十年。云山間之,造謁無路80。今也運會,得趨末塵81,承顏接辭82,八九度矣。常欲一雪心跡83,崎嶇未便。何圖謗言忽生84,眾口攢毀85,將恐投杼下客86,震于嚴威。然自明無辜,何憂悔吝87!孔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過此三者,鬼神不害。若使事得其實,罪當其身,則將浴蘭沐芳,自屏于烹鮮之地88,惟君侯死生89。不然,投山竄海,轉死溝壑。豈能明目張膽,旗書自陳耶!
昔王東海問犯夜者曰90:“何所從來?”答曰:“從師受學,不覺日晚。”王曰:“吾豈可鞭撻寧越91,以立威名。”想君侯通人92,必不爾也93。
愿君侯惠以大遇94,洞開心顏,終乎前恩95,再辱英盼96。白必能使精誠動天97,長虹貫日98,直度易水99,不以為寒。若赫然作威,加以大怒,不許門下100,逐之長途,白即膝行于前,再拜而去,西入秦海101,一觀國風102,永辭君侯,黃鵠舉矣。何王公大人之門,不可以彈長劍乎103?
【注釋】 1 安州:今湖北安陸。裴長史:州佐小吏,其名及事跡均不詳。 2 敢:謙詞,有冒昧之意。 3 舉身:親身。 4 憤懣:煩悶,指心中有所不平。 5 君侯:對裴長史的尊稱。 6 金陵:金陵疑為“金城”之誤。金城,漢郡名,治所在今甘肅永靖西北。李白自稱隴西人,故稱。 7 右姓:古代以右為上,漢魏以后稱世家大族為“右姓”。8 沮渠蒙遜(368—433):十六國時北涼的建立者。 9 咸秦:指秦故地,即長安咸陽一帶。 10江漢:指長江與漢水流域,此借指蜀中。 11六甲:古代以天干地支相配計算時日,稱“甲子”。其中有甲子、甲戍、甲申、甲午、甲辰和甲寅等六甲,以之代甲子。 12百家:指先秦諸子百家之書。 13軒轅:即黃帝。《史記·五帝本紀》渭姓公孫,名軒轅。14橫:橫放著。 15制作:寫作。 16迄:至,到。 17桑弧蓬矢:桑木做的弓,蓬梗做的箭。 18仗劍:持劍。去國:離別故鄉。19窮:歷盡。蒼梧:山名,又名九疑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南。相傳舜葬于蒼梧之野。 90。溟海:大海。 21鄉人相如:司馬相如為蜀人,李白少長蜀地。故稱相如為鄉人。司馬相如有《子虛賦》,言及楚有七澤和云夢之事。 22許相公:指高宗時宰相許圉師。見招:被招為婿。 23憩跡:棲息,定居。 24三霜:三秋,三年。 25曩昔:以往。維揚:揚州的別名。 26落魄:窮困失意。 27禫(dan 淡)服:喪服。28行路:路人。 29權殯:暫且埋葬。 30雪泣:拭淚。 31趨:小步快走,表示尊敬。 32寢興:起臥。 33丐貸:借債。營葬:料理喪葬。鄂城:今武昌。 34遷窆(bian 砭):落葬。 35式:語首助詞。昭:顯示,表明。 36逸人:隱居不仕之人。東嚴子:即梓州鹽亭人趙蕤。 37巢居:原始社會人棲宿于樹,稱巢居。 38驚猜:害怕懷疑。 39廣漢:漢郡名,今四川廣漢縣。 40詣廬:到住所。41有道:唐科舉取士的科名。 42養高:保持高尚情操。忘機:不計個人得失。 43蘇公:指蘇。 44投刺:投名片拜見。 45群寮:此指蘇颋的屬官。寮,通“僚”,僚屬。 46風力:猶風骨,指文章的筆力。47專車之骨:此指文章氣象宏大。專車,占滿一車。 48明識:具有卓識遠見的人。 49郡督:指安州都督府都督。馬公:指馬正會,乃代宗時名將馬璘之祖父。 50豪彥:英豪。彥,舊時士的美稱。 51李京三:為裴長史之前任,事跡不詳。 52清雄:清新雄奇。 53洞澈:清澈通達。 54元丹:即元丹丘,李白好友。 55賢賢:賢人推敬賢人。前一“賢”字用作動詞。 56才難不可多得:賢才難得之意。典出《論語·泰伯》:“孔子曰:才難,不其然乎。唐虞之際,于斯為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 57野人:在野未任的人。 58惟:語首助詞。顧:眷顧。 59按劍:以手撫劍。此表呵叱之意。 60伏惟:猶俯思,下對上有所陳述和表敬之辭。 61鷹揚:威武的樣子。虎視:如虎之雄視。62編貝:形容牙齒潔白整齊如編排的貝殼。 63凝脂:凝凍的脂肪,喻皮膚潔白柔滑。 64 昭昭:光明的樣子。 65 朗然:明亮的樣子。66 高義:以義氣為高。高,用作動詞。 67天京:指京都長安。68 暗許:私下贊許。 69 干:干犯。虹霓(ni泥):舊謂虹雙出時色彩鮮盛者為雄,稱虹;色彩暗談者為雌,稱霓。 70 紅顏:指侍女。 71埒(lie累):等同。華軒:雕飾華美的車乘。 72 重諾:看重諾言。73 晚節改操:暮年改變操行。 74 翰林:文翰之林。 75 度越:超過。76 鄖(yun云)國:古國名,春秋時為楚所滅,在今湖北安陸。 77棱:威勢。 78 懾:服。 79 竊慕:私下羨慕。 80 造謁(ye):登門拜望。一般用作下對上,幼對長,或用作謙詞。 81 趨末塵:跟隨腳步所揚起塵土之尾,拜望的謙詞。 82 承顏接辭;會面交談。 83 雪:洗雪,表白。 84 何圖:哪里料到。 85 攢:聚集。 86 投杼:喻指謠言眾多動搖了最親近者的信心。典出《戰國策·秦策二》:“費人有與曾子同名者而殺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參殺人’。曾子之母‘吾子不殺人。’織自若。有頃焉,人又曰:‘曾參殺人’。其母尚織自若也。頃之,一人又告云曰:‘曾參殺人’。其母懼,投杼逾墻而走。” 87 悔吝:悔恨恥辱。88 屏:退居。烹鮮:用《老子》:“治國若烹小鮮”之典。王弼詮:“不擾也。”河上公注:“鮮,魚。烹小魚,不去腸,不去鱗,不敢擾,恐其靡也。治國煩則下亂。”后以烹鮮喻治國之道。此“烹鮮之地”,指受刑之地。 89 惟:句首助詞。此句謂死生由您處置。 90 王東海:指晉代東海郡太守王承,字安期。《世說新語·政事》載:“王安期作東海郡,吏錄一犯夜入來,王問:‘何處來?’云:‘從師家受書還,不覺日晚。’使吏遂令歸家。”此即用其事。91 寧越:戰國時人,以苦學聞名,后周威公拜他為師,事見《呂氏春秋》。此以王東海喻裴長史,以寧越自比。 92 通人:指學識淵博,貫通古今之人。 93 不爾:不如此。 94 大遇:極大的禮遇。 95 前恩:往日恩惠,指前文所言“承顏接辭,八九度矣”。 96 再辱:再次賜予。辱,謙詞。英盼:猶“青睞”,器重。 97 精誠:真誠。 98 長虹貫日:謂長虹穿日而過。古人認為人間有不平凡的行動,就會引起這種天象變化。99 度易水:化用荊軻離燕往秦的典故,表白效仿荊軻義舉,為知已者死,在所不辭。 100 不許門下:不準入門。 101 秦海:指今陜西一帶。因其古為秦地,地域廣闊,故稱秦海。唐都長安,此以秦海為長安之代稱。 102 國風:此指朝廷的景象。 103 彈長劍:用馮諼之典,見《史記·孟嘗君列傳》記載:戰國時齊孟嘗君門客馮諼曾多次彈長鋏(劍把)而歌,慨嘆生活不如意:“長鋏歸來乎,食無魚!”‘長鋏歸來乎,出無車。”“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后因以“彈鋏”或“彈劍”喻生活困苦,求助于人。
【今譯】 我聽人講過,蒼天閉口不言,卻使四季不斷運行;大地默默不語,卻讓萬物蓬勃生長。人非天地,怎能默不作聲而使人了解呢?我就冒昧地向你說出心里活,申述自己立身處事的觀點,相當言笑談心,而粗略地說一大概,以一泄心中的煩悶為快,希望長史明察。
我本家住于金陵,屬地位較高的世家。外敵侵擾遭難,流落秦地,先輩因官場矛盾而住家中。我少年時代在蜀中生活,五歲背誦甲子,十歲就讀諸子文章。古來史事,了解很多。枕邊經常放著書籍,不知疲倦地寫作詩文,至今已有三十多年。我認為一個有志男兒,要用桑弧蓬知之類的精良弓箭,敢射天地四方。應該知道,大丈夫必有輔佐帝王治理天下的宏偉志向。于是持劍而去,離別故土,辭別親人,遠游他鄉。足跡所到之處,南至湖南寧遠,東至海濱。遇到同鄉司馬相如《子虛賦》中談及七澤、云夢之事,故來楚游覽。到此以后,被原宰相許圉師招為孫女婿,便就此安家,一住就是三年光景。
以往旅游揚州,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為全力接濟潦倒失意的讀書人,耗去資金三十余萬。這就是我慷慨解囊,樂于助人的具體表現。
當年曾與四川朋友吳指南同游于楚,指南不幸死于洞庭湖上,我身穿素白喪服痛哭流涕,如同失去親骨肉兄弟。正值炎熱的夏天,伏尸哀哭欲絕,路人聽到,都感到十分傷心。為保護指南的尸體,猛虎前來,仍堅守不懼。我將指南暫葬于湖側,才到金陵游歷。數年之后來看,指南筋骨還在,我拭淚持刀,懷著誠敬之情,親自洗削尸骨,然后包裹好了,背著徒步快走,白天趕路,晚上睡覺,都不離身。靠借賬將指南禮葬于武昌城東。故鄉路遠,指南無親,我只好以禮遷葬,以顯示朋友間的深情。這是我重義交友的又一實例。
游歷結友未打開出路,我就和東嚴子隱居于岷山之南,過著極為簡樸的山野生活,連續幾年都沒有涉足城市。在岷山飼養了數以千計的奇禽珍鳥,一呼而來,在手掌上啄食,一點也不驚詫。廣漢太守聽到此事就覺奇異,曾親自到家拜訪,并推薦兩人參加有道科的考試,但都謝絕不去。這就表現出我不屈于權貴的高貴品德。
前禮部尚書蘇颋為益州長史,我曾于路中投名片拜見,蘇以禮相待,十分賞識我的文學天才,對他的屬官稱贊道:“這位書生,才華杰出,縱筆揮灑。雖然風骨未能定型,但文章氣象宏大。若再深造,可與司馬相如取得同等成就。”天下具有卓識遠見的人,都知道這一評價。
此郡前任都督馬正會,是朝廷和地方上的英豪,初次相見,就以禮相待,贊許我是奇異的人才。因此對裴長史之前任李京之說:“他人之文就像山無煙霞,春無草樹,淡然寡味。李白的文章,清新雄奇,氣勢奔放,名篇佳句,接連不斷。通篇明晰、暢達,句句動人。”這是我的老朋友元丹丘親自聽到的評論。
假如蘇、馬兩人是愚人,又有什么必要向您陳述呢?倘若是推敬賢人的人,我就有可崇尚之處。賢才在堯舜時代與周朝初期最盛。就在那時,十人之中,尚有一位婦人,此外只有九個賢人而已,由此可知人才難得。我是一個村野布衣,但很有文學才華,希您看重,不要輕意呵叱。您是貴而且賢,威武雄壯。齒如編排整齊的貝殼,皮膚潔白健美,容貌出眾,光彩照人。而且,高義重諾的美名傳遍京都。各地方長官傳聞無不私下贊許。仗劍慷慨行事,氣沖霄漢。每月不惜耗資千金,天天宴請眾多賓客。出外騎著駿馬,歸家美女環列。所在之處,賓客眾多,喧鬧如市。因此,當時人們歌頌道:“賓客多熱鬧,日夜裴公門。愿得裴公一句話,不須驅馬當乘車。”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名聲如此之大,難道不是由于重諾好賢和謙虛得來的嗎?而到暮年改變操守,傾心文翰,天才高遠,超越一般作者。您屈居安州都督的輔佐,但政事清明。威風凜凜,為人所畏服。
我私下羨慕長史崇高的節義,已有十年之久,只因為山水阻隔,無從登門拜會。如今幸得良機,得以跟隨趨走,會面接談,已有八九次之多。經常想表白心中所想之事,但因遇到阻礙未能如愿。豈料誹謗之言忽然傳開,眾人交口毀謗。但恐誣陷不實之詞也使您相信,感到震恐,因而逐客。然而自知無罪,為何憂慮恥辱和悔恨。孔子說過:“敬畏天所賦的正理,敬畏有德位的大人,敬畏圣人所說的話。”除此三者,鬼神也不可怕。假使所言屬實,罪有應得,則將芳草沐浴,自己真愿退居受刑之地。死生由您處置。若非如此,則逃竄山林海邊,輾轉死于溝壑之中,怎敢明目張膽地上書,陳述已見呢!昔日王東海問過了宵禁時間的人:“從哪里來?”答道:“向老師求教,不知不覺時間已晚:”王說:“我難道可以鞭撻寧越以樹立自己的威風!”想來您是博古通今之人,必不如此的。
愿您待我以極大的禮遇,寬大為懷,在以前對我厚愛的基礎上,再次對我器重。一顆真誠之心能使蒼天感動,長虹穿日而過。可效荊軻,直接渡過易水,心中不覺寒冷。假若您不諒解,赫然大怒,不準進門,把我驅逐到遙遠的地方去,我將膝行門前,再拜而離去,往西到長安,一覽朝廷景象,和您永別,黃鵠高飛。你不能納賢,為什么別的王公大人之門,我不可以轉投呢?
【集評】 洪邁《容齋四筆》卷三《李太白怖州佐》:“李太白《上安州裴長史書》,裴君不知何如人,至譽其貴而且賢,名飛天京,天才超然,度越作者,棱威雄雄,下懾群物。予謂白以白衣入翰林,其蓋世英姿,能使高力士脫靴于殿上,豈拘拘然怖一州佐者耶?蓋時有屈伸,正自不得不爾。大賢不偶,神龍困于螻蟻,可勝嘆哉!”今人郁賢皓在《李白選集》中按:“此書當作于開元十八年(730),書中要求裴長史再接見一次,以便申訴雪謗。大約裴長史未予接待,故寫此書后不久,便西入長安去了。”
【總案】 這封信是極為珍貴的文獻。李白在信中自述生平,突出輕財好施,篤重友情,存交重義,不屈權貴的崇高美德,而為了前途,對一個州佐小吏裴長史盛加贊譽,則又表現出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性格特點。這對于我們認識一顆永放光芒的詩國巨星,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
在文章寫法上,確如郡督馬公所說:“清雄奔放,名章俊語,絡繹間起,光明洞澈,句句動人。"文中以薦賢、用賢為中心,從天地起筆,居高臨下,勢如破竹。有敘有議。敘,事例典型,生動形象;議,有理有據,邏輯性強。敘議結合,氣勢豪壯,一幅“清雄奔放”的筆墨,塑造出了一位才氣橫溢,輕財重義,氣宇軒昂的年青詩人的形象。我們從字里行間可以感到李白一顆火熱的詩心在劇烈跳動。這是一顆由祖國大好河山孕育出的千古感人的愛國心。因此說,本文是李白一篇“光明洞澈,句句動人”的自傳體抒情散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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