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嚴復詩《古意》原文|注釋|譯文|翻譯|鑒賞

情重身難主，凄涼石季倫。明珠三百琲，空換墜樓人。

這首詩的題目，根據《瘉懋堂詩集》、《嚴幾道詩文抄》作《綠珠詞》，梁啟超《飲冰室詩話》里也引作《綠珠詞》，并說：“蓋哭林晚翠也。”林旭(1875—1898)，字暾谷，號晚翠，福建侯官(今閩侯)人。1898年開展維新運動。9月，光緒帝授以四品卿銜軍機章京，參預新政。戊戌政變時被殺，為戊戌六君子之一。著有《晚翠軒詩集》。《古意》是借詠古事來吊林旭。

首聯“情重身難主，凄涼石季倫”，這是借綠珠來比林旭，借石崇來比光緒帝。《晉書·石崇傳》：“崇字季倫。……伐吳有功，封安陽鄉侯。……崇有妓曰綠珠，美而艷，善吹笛。孫秀使人求之。崇時在金谷別館，方登涼臺，臨清流，婦人侍側。使者以告，崇盡出其婢妾數十人以示之，皆蘊蘭麝，被羅彀，曰：‘任所擇。’使者曰：‘君侯服御，麗則麗矣，然本受命指索綠珠，不識孰是?’崇勃然曰：‘綠珠吾所愛，不可得也!’……秀怒，乃勸(趙王)倫誅崇。……遂矯詔收崇……崇正宴于樓上，介士到門，崇謂綠珠曰：‘我今為爾得罪。’綠珠泣曰：‘當效死于官前!’因自投于樓下而死。”這里指光緒帝授林旭四品卿銜軍機章京，參預新政。林旭感激光緒帝的重用，像綠珠感激石崇的深情，愿意此身為石崇而死。難以自主，即林旭此身為維新變法而死，難以自主。石崇被孫秀所殺，但光緒帝被幽禁于瀛臺，過著凄涼歲月，所以稱“凄涼石季倫”。

下聯“明珠三百琲，空換墜樓人。”“琲(bèi)”，珠十串為一琲。王嘉《拾遺記》：“(石)季倫嘗屑沉水香如塵末，布象床上。使所愛者踐之，無跡則賜真珠百琲。”石崇最愛綠珠，賜給她明珠三百琲。徒然換得她為自己墜樓而死。這里指光緒帝為維新變法重用林旭，徒然換得林旭為維新變法而死，表示對林旭深切哀悼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