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汜上作

【原文】

廣武城邊逢暮春①，汶陽歸客淚沾巾②。落花寂寂啼山鳥，楊柳青青渡水人。

【注釋】

①廣武：古城名。故址在今河南省滎陽市東北廣武山上。

②汶陽：汶水之北。汶水即今大汶河。黃河支流。山的南面，水的北面稱為“陽”。沾巾：沾濕手巾。形容落淚之多。

【譯文】

在廣武城邊正值暮春。汶水北邊回家的人眼淚沾濕手巾。落花寂靜無聲，山鳥紛紛啼鳴，楊柳青青，伴著渡水的行人。

【賞析】

此詩一題為“途中口號”（在路上隨口吟成的詩）。詩歌語言平淺，但歷來詩家對此詩評價很高。明代謝榛在《四溟詩話》中認為，這首詩與王維《送元二使安西》、韋應物《雨中禁火空齋冷》三詩堪稱“風人之絕響”（已經失卻的具有國風傳統的詩人詩歌的繼承者）。能夠得到后人這么高的評價，根源于此詩情感充沛，詩語自然。

此詩是“對結體”（以對偶句作結句）七言絕句，前兩句交代詩歌所寫之事：詩人身在異鄉，正逢暮春時節，在旅途中非常感傷流下了眼淚。后兩句只是閑閑地綴景，意在言外。詩歌的景物意象選取似只是從暮春景色中隨手撿拾寫成，但“落花寂寂”與“啼山鳥”“楊柳青青”組合起來，不僅將暮春之景形象地展現在讀者面前，而且帶給讀者“盛者自盛，衰者自衰”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