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獨坐

【原文】

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①。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白發終難變，黃金不可成②。欲知除老病③，唯有學無生④。

【注釋】

①二更：指晚上九時至十一時。又稱二鼓。

②黃金：道教仙藥名。晉朝葛洪《抱樸子·仙藥》：“仙藥之上者丹砂，次則黃金，次則白銀，次則諸芝。”

③老病：年老多病。

④無生：佛教語。謂沒有生滅，不生不滅。

【譯文】

獨自一人坐在那里悲傷兩鬢斑白，在空曠的廳堂坐到天將二更了。雨中聽到山果落下的聲音，燈光下草蟲紛紛啼鳴。白發終究難以變回黑發，黃金這樣的丹藥也難以煉成。要想除去年老多病的煩惱，唯有學習不生不滅的佛法。

【賞析】

此詩出語平易輕便，自然淡泊。

首聯描寫出一位在蕭瑟的空堂上獨坐的長者，無人陪伴，只有自己兩鬢斑白的頭發，勾起這位長者內心的凄涼。頷聯描寫蕭瑟的秋景。秋雨打落了山中的野果，蟲子躲到屋邊，在燈下鳴叫。在秋風秋雨中，它們恐怕最后都難以躲過凜冬將至的命運。長者面對蕭瑟的秋景，不禁感慨白發難以逆轉，而返老還童、成仙得道的丹藥又煉不成，他認為，學習佛法，能夠除掉年老多病的煩惱絲。

很多人都會尋求各種各樣的方法，來緩解歲月的流逝所帶來的焦慮。吃丹藥的古人和吃不正規保健品的現代人的焦慮是相似的，詩人也有七情六欲，一部分詩人的情感比常人更為敏感。這首詩中，王維就染上了一種因年老而普遍存在的焦慮與傷感，他認為學習佛法就不用再如此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