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子（秋盡）

【原詞】

秋盡。葉翦紅綃①，砌菊遺金粉②。雁字一行來，還有邊庭信③。

飄散露華清風緊。動翠幕、曉寒猶嫩。中酒殘妝慵整頓④。聚兩眉離恨。

【注釋】

①葉翦紅綃（xiāo）：是說秋天的植物葉子都變成了紅色，落葉猶如裁剪下來的紅絲綢一樣。紅綃：紅色的絲絹，這里代指花朵。

②砌菊遺金粉：臺階旁菊花的花瓣散落滿地。

③“雁字”兩句：是說大雁排成“一”字飛來，帶來了邊關征夫的消息。邊庭信：來自邊關的消息。

④中酒：醉酒。張華在《博物志》卷九中記載：“人中酒不解，治之以湯，自漬即愈。”慵整頓：懶得整理雜亂的妝容。

【譯文】

秋已盡，霜葉如同被剪開的紅絲綢，臺階旁菊花的花瓣散落滿地。大雁排成一字從南邊飛來，還帶來了邊關征夫的消息。

露珠散落，清冷的秋風刮得越來越緊。吹動了翠色的幕簾，透出了輕微的寒意。醉酒之下，臉上殘破的妝容也懶得整頓。眉宇之間含著深深的離愁別恨。

【賞析】

這是一首閨怨詞。此詞寫了一位情郎被征往邊疆從軍的女子，在深秋之際，獨自在家思念情郎的情形。

上片寫秋去冬來之景色和盼望情郎從邊疆之地寄回信來的心情；下片寫始終不知情郎的消息，什么都懶得去做，心中只有對離別的幽怨之情。

上片首句交代了時間是在“曉寒猶嫩”的深秋，然后開始描寫景色，那似紅色薄紗剪裁的霜葉、如金黃粉粒堆砌的菊花、捎著邊關信息的大雁，全都撩動著主人公的思念之情。

下片寫了女子的舉止和神情。清風把早晨凝結的露珠吹得飄散而去，綠色的帷幕被風吹動，這個早晨雖然還不是特別冷。懶得整理醉酒之后雜亂的妝容，皺起的兩眉間藏著多少離別帶來的愁怨。

閨怨詞這個題材并不新奇，古往今來很難寫出新意。作者上片用了鴻雁傳書的典故，也沒有跳出常規操作。下片描寫了怨婦的動作、神情，用“中酒”來刻畫人物內心的極度厭煩，更加凸顯了怨婦苦悶又無處發泄的情緒。

在抒發感情方面，詞人功底深厚，全詞情感真摯，哀怨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