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蝶圖

【原文】

蝴蝶雙飛得意①，偶然畢命網羅。

群蟻爭收墮翼②，策勛歸去南柯③！

【注釋】

①蝴蝶：日本京都建仁寺藏《山谷詩抄》引蔡載語：“山谷詩，意謂二蘇而有說焉。”此處喻指蘇軾、蘇轍。

②群蟻：一群小螞蟻。

③策勛：記功勞。

【譯文】

兩只蝴蝶正在翩躚飛舞，卻在不經意間撞到了蜘蛛網中送了性命。

一群螞蟻爬來，爭著收取從網上墜下的蝴蝶殘翼。自以為會凱旋而歸、步步高升，哪里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而已！

【賞析】

黃庭堅的這首詩帶有辛辣諷刺的意味，從言辭中我們不難看出，激憤不已的黃庭堅早已將“溫柔敦厚”忘記得一干二凈。詩中，那些小爬蟲既丑惡又可笑的嘴臉呼之欲出，雖然作者沒有評論，但其形象栩栩如生，讀者自能會意。

據南宋岳珂《程史》載，題上了這首詩的那幅《蟻蝶圖》剛一傳到京城，冒充“新黨”的蔡京見到之后，就氣得七竅生煙，準備加黃庭堅以“怨望”的罪名，重重治他的罪。由此不難看出，這首小詩真有四兩拔千斤之效。

全詩精煉簡潔，別看只有二十四字，但包羅萬象，寥寥數筆就將整個事件刻畫得栩栩如生，更加彰顯出詩人的愛憎分明，嫉惡如仇。其藝術形象真實生動，讓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