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曰璐《杭州半山看桃》清、近代山水詩鑒賞

馬曰璐

山光焰焰映明霞，燕子低飛掠酒家。

紅影到溪流不去，始知春水戀桃花。

這是一首描寫杭州山光春色之作。山花爛漫，艷陽高照，山光與艷陽相輝映，明如朝霞，紅似火焰，顯得格外絢麗。“山光”句寫出了江南艷陽天的明麗，次句詩捕捉了半山中所見的一個景物鏡頭： 春燕在展翅飛翔，來來去去，圍繞著酒店低飛，一掠而過。燕子低飛是氣壓低、天將雨的征兆，表面看來與首句所寫之景不太協調，實則不然。因作者的觀察點在半山腰中，所見低飛景象指半山中的相對高度而言。“低飛”二字，正扣詩題中的“半山”二字 ，這是作者寫景細致之處。在靜物描寫中，插入燕子飛掠酒家的動畫片小鏡頭 ，饒有情趣。正如庾信《山齋》所寫： “遙想山中店，懸知春雨濃。” 那飛來飛去的燕子大概是聞到了酒店中春酒的芳香，故在酒店上空飛來飛去，似若有情，又象在與當壚的酒家開玩笑。

三四兩句，轉寫看桃花。詩人不正面描寫灼灼桃花如何可愛，卻別出心裁，寫桃花映入溪水，變成紅色的倒影，溪水不斷地向下游流去 ，紅影卻始終留在原處 ，不過是影子有點搖蕩罷了。落紅隨流水而去 ，這是詩詞中常見之景，此詩寫紅影不隨溪水而去，構思不落俗套。末句寫“春水戀桃花”，桃花與春水相因依，把春水桃花都變成有情之物，頗富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