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玉樓春 京市舞女》·吳文英

吳文英

茸茸貍帽遮梅額，金蟬羅翦胡衫窄。乘肩爭看小腰身，倦態強隨間鼓笛。問稱家住城東陌，欲買千金應不惜。歸來困頓殢春眠，猶夢婆娑斜趁拍。

這是一首描寫南宋京師舞女生活的小令，體現了作者對身世飄零的舞女的憐憫與同情。

詞的上片用白描的手法，描寫了當時舞女的穿著打扮與觀舞者的盛況。“茸茸貍帽遮梅額，金蟬羅翦胡衫窄。”“茸茸貍帽”，獸毛細嫩的貍皮帽子。“梅額”，古代女子額上畫有梅花的圖案，也稱梅妝。“金蟬羅”，一種薄如蟬翼的絲羅。“胡衫”，胡式的窄衫。這種舞裝能顯示女人苗條的體態。這兩句描寫當時舞女的穿戴。“乘肩爭看小腰身，倦態強隨閑鼓笛。”“乘肩”，乘在大人肩上看舞的小孩。“小腰身”，細腰的舞女。這兩句是說圍觀者的擁擠和舞女的辛苦。整個上片雖然只有四句，但是有對舞女的描寫，有觀者如堵的盛況，有對艱辛的舞女生活的陳述，表現了詞人高度的藝術才能。

下片用具體事實，表現了作者對舞女的憐憫與同情。“問稱家住城東陌，欲買千金應不惜。”“問稱”，是舞女的回答。“東陌”，東街。這里不僅寫了作者觀舞，在觀舞之余，還寫了與舞女的對話。“歸來困頓殢春眠，猶夢婆娑斜趁拍。”“殢春眠”，極戀春睡。這兩句是說，舞女勞累了一天，疲勞極了，很想睡個大覺。在夢中還重現白天的生活，在按照節拍婆娑起舞。這里沒有正面說作者如何同情，卻用具體的描寫顯出了舞女的辛酸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