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水調歌頭》·李光

李光

兵氣暗吳楚，江漢久凄涼。當年俊杰安在?酌酒酹嚴光。南顧豺狼吞噬，北望中原板蕩，矯首訊穹蒼。歸去謝賓友，客路飽風霜。閉柴扉，窺千載，考三皇。蘭亭勝處，依舊流水繞修篁。傍有湖光千頃，時泛扁舟一葉，嘯傲水云鄉。寄語騎鯨客，何事返南荒?

作者曾做過諫官、吏部待郎、參知政事，秦檜當權，他和秦的意見不合，斗爭無效，無法施展自己精忠為國的主張，不得不消極請退。詞人心中是充塞著無限悲憤的。這在詞的前片中有明顯的表現。詞一開首就概括了當時的時代面貌。由于金兵的南犯，這一帶都籠罩著戰爭的氣氛，故說“兵氣暗”;由于戰爭的頻繁，人民都飽受戰爭的痛苦，故說“久凄涼”。當年的名將怎么都看不見呢?這一提問是包蘊著無限悲憤的心情的。“酌酒酹嚴光”說明這時候告退是出于萬不得已。嚴光一名遵，字子陵，他隱居富春山耕釣，后人把他釣魚的地方叫“嚴陵瀨”。“南顧豺狼吞噬”的“豺狼”，當指當權派; “吞噬”是說任意殺戮和敲剝。這表示作者對權奸的憤恨。“北望中原板蕩”，“板”與“蕩”本來是《詩經·大雅》里的兩篇詩名，都是描述周厲王時動亂的情況的，后來就合成一個辭匯作為亂世的代稱，這里指北方淪陷區的情況。

后片緊承上片的結尾描繪“歸去”后的悠然自得的生活面貌。“蘭亭”在浙江紹興縣西南，晉永和(東晉穆帝司馬聃年號)九年(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和朋友們雅集的地方。王羲之作《蘭亭集敘》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這里借用化出“依舊流水繞修篁”。“修篁”即修竹。“傍有”三句更把境界擴大了。結尾兩句勸勉他人，也表示自己告退意志的堅定。“騎鯨客”指遠離塵俗、遁跡滄海的人，“南荒”統指不堪駐足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