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蝶戀花 別范南伯》·楊炎正

楊炎正

離恨做成春夜雨，添得春江，劃地東流去。弱柳系船都不住，為君愁絕聽鳴櫓。吾到南徐芳草渡。想得尋春，依舊當年路。后夜獨憐回首處，亂山遮隔無重數。

題之所言范南伯，字南伯，名如山，是作者的摯友，又是大詞人辛棄疾的妻兄。楊炎正為辛派詞人，與范南伯、辛棄疾互有唱和，過從甚密。這一首《蝶戀花》，是范南伯要離開作者到南徐(今江蘇鎮江)時，作者所寫的惜別之詞。

開頭三句點明節令，意味也頗為深長。想象春雨乃“離恨做成”，化虛為實，情景交融。“添得春江，劃地東流去”是夸張，以見離恨之重。“弱柳”兩句緊承上文三句而來，“弱柳”豈是系船之物?然而此等癡言，卻正見出作者不忍離別而又無可奈何的思想感情，另外，“柳”與“留”諧音，“弱柳系船都不住”者，留不住也。過片不寫自己在別離后怎樣想念南伯，卻先設想南伯到南徐后一定會到他們曾相攜游春的地方，一發懷友之深情。“后夜獨憐回首處，亂山遮隔無重數。”不說自己遠望，反想南伯回首，這樣，就不僅具體細膩地表達了自己的深情，又使雙方感情密切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