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說新語《石崇王愷汰侈門》原文|注釋|譯文|翻譯|鑒賞

石崇與王愷爭豪，并窮綺麗以飾輿服。武帝，愷之甥也。每助愷。嘗以一珊瑚樹高二尺許賜愷，枝柯扶疎，世罕其比。愷以示崇，崇視訖，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愷既惋惜，又以為疾己之寶，聲色甚厲。崇曰： “不足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樹，有三尺、四尺，條干絕世光彩溢目者六七枚，如愷許比甚眾。愷惘然自失。

本篇所敘是石崇與皇親國戚王愷爭豪斗富的故事。前文已指出，石崇是以巨富和奢侈著稱的，奢侈的程度有逾于皇家。他與王愷爭豪斗富的故事，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他的豪富。

王愷是晉武帝的舅父，也是個巨富，平日與石崇爭豪，窮盡綺麗的裝飾車馬衣物，晉武帝還時常資助他，賞賜給他二尺多高的珊瑚樹，其樹“枝柯扶疏，世罕其比?！蓖鯋鹨源松汉鳂湎蚴缈湟?。石崇看后便用鐵如意將珊瑚打碎。王愷一方面感到惋惜，另方面又認為石崇沒有這樣的珊瑚，因嫉妒他故意毀壞他的寶物，聲色俱厲地指責石崇。石崇卻淡然處之，并說：“不足恨，今還卿?！瘪R上令侍從到家中拿三尺、四尺高的珊瑚樹六七枚，個個條干絕世，光彩溢日，像王愷那樣的珊瑚多得很。王愷看了之后，悵然若失，驚嘆不已。

小說敘事簡凈，在斗富的描寫上只選取比珊瑚一事。它先寫王愷珊瑚的名貴，為后文作了鋪墊。緊接著作者故作驚人之筆讓石崇一下打碎珊瑚，繼而又寫王愷與石崇的不同表情與內心活動。最后寫當石崇出示眾多的珊瑚時，王愷表情的變化，從“聲色甚厲”到“惘然自失”。神態描寫十分傳神，人物氣度風貌躍然紙上，王愷與石崇相比，猶如小巫見大巫。作者對他們斗豪爭富的比賽，雖未下明確的結論，但比賽的結果已經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