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先生的《圍城》被拍成電視劇之后,電視臺付給他豐厚的稿酬,但是錢先生卻執意不收。1991年國內18家省級電視臺聯合拍攝《當代中華文化名人錄》,錢先生被列入第一批的36人中,但是他卻婉言謝絕了。當錢先生被告知會有一筆酬金時,錢先生莞爾一笑,他說:“我都姓了一輩子錢,難道還迷信錢嗎?”
金錢是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的東西,因為它是每個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必需品。然而,這種被眾人追捧的東西,在錢先生的眼里卻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楊絳先生曾說過,無名無位的人能夠活到老,活得自在。而錢先生就是一個典型。
1933年,錢先生即將從清華大學的外文系畢業。一天下午,錢先生的一個同學氣喘吁吁地跑來寢室找他,說馮友蘭先生正在找他。錢先生得到消息之后,就趕緊去了辦公室。馮友蘭先生笑容滿面地招呼他坐下,通知他一個好消息:“學校決定破格錄取你留校繼續攻讀西洋文學研究碩士學位,而且你還可以在學校里做助教,這樣一來就有了經濟來源,生活也能穩定下來。”乍聽這一消息,錢先生并沒有欣喜若狂。他想了想,就下了決定,錢先生是這樣說的:“我現在的確很需要錢,但是我覺得,和求知比起來,金錢不是最重要的。我準備去別的學府繼續求學。”馮友蘭先生剛開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快就想通了,他拍了拍錢先生的肩膀說:“年輕人,你了不起!”
不信“錢”的錢先生,似乎從來沒有窮過,也似乎從來沒有富過。與錢先生簽署了《圍城》版權合同的美國好萊塢片商,多次盛邀錢先生夫婦前往美國做客觀光,隨便吃住,或監督影片制作,錢先生夫婦都搖頭謝絕了。英國一家老牌出版社,也不知從什么渠道得知了錢先生有一部寫滿批語的英文大辭典,為此他們專門派出兩個人遠渡重洋,在尋到錢先生之后,企圖用豐厚的金錢,買下這部辭典。而錢先生卻搖頭只說了兩個字:“不賣。”
楊絳先生曾笑錢先生一輩子都開不了錢莊。錢先生對于金錢并沒有什么概念,古典文學組的人找錢先生借錢,他問對方需要借多少錢,對方回答是1000的時候,他就會說:“這樣吧,不要提借,我給你500,不要來還了。”同一個人二次來借,他還是會如法炮制,依舊對折送人。在錢先生當副院長期間,給他開車的司機兄弟出車無意撞到行人之后,急切中找錢先生來借醫藥費。錢先生在聽清具體情況之后,也是將對方需要的錢折半送人。有人開玩笑說,錢先生的數學到底是不好,只學會除以二,假如別人來向他借個100萬,那時候錢先生恐怕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玩笑是玩笑,但是細想下來,就會覺得錢先生對“金錢”還真是沒概念。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除了金錢,還有其他的財富。聰明的人都知道,財富的定義并不僅僅局限于金錢和股票之上。譬如,健康就是一種財富。有人擁有良田華廈,但是終年疾病纏身,這樣的人生難道就是快樂的嗎?有健康的身體,雙手能動,雙腳能走,雙眼能看,雙耳能聽,這也是一種財富。
知足者常樂,知足便是財富。不知足的人對于金錢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黃金鈔票、有價證券,價值再高,他也不會感到滿足。那些不滿足的人,即使是擁有再多,也只能是一個擁有財富的窮人。相反,如果你懂得知足常樂,時時都覺得自己生活充實、心中快樂,這也稱得上是真正的富人。很多人每日都在不停奔波,拼命地工作,努力地掙錢,雖然很認真很謹慎,但卻在無意之間丟掉了很多的快樂,金錢成了他唯一的追求,白發與皺紋悄悄襲來,焦慮和厭倦占據了心靈。這樣的人顧不得放松,顧不得感受生活,每天起早貪黑地掙錢。這樣的生活真的快樂嗎?
錢先生對金錢的認識就比較明智。在他看來,他雖然沒有驚人的錢財,但是他所擁有的一切遠遠超過了金錢。生命中有太多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包括愛情、親情和友情,而這,卻是很多重視金錢的人無法體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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