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席呈衡老、夷老,兩君皆南社舊人也
開山南社陳,高、柳[1],異地能欣沈、馬[2]逢。
草昧宋、黃憐早世[3],末流張、戴附元兇[4]。
泣麟悲鳳[5]嗟何及?剸[6]鱷屠鯨意未窮!
要為河山壯鐃吹[7],扶余[8]一集蕩心胸。
題解
1948年1月17日夜,亞子先生、何香凝先生與沈鈞儒、馬敘倫(即詩題所謂衡老、夷老)兩老久別重逢,柳亞子感奮之余,于席上賦詩,一吐積愫。按:柳亞子之詩,多為與朋輩交游酬唱之什。此類詩作,最忌以詩為羔雁之具,泛意浮情。從此詩的內容看,作者敘交誼,懷儔類,訴離情,悲逝者,敷揚芳潤,含吐宮商,無不真氣流溢,掬自肺肝,絕無牽率酬應之病。
注釋
[1]陳、高、柳:即陳巢南、高天梅、柳亞子之省稱。作者自注:“社友馬小進舊時見贈句。”
[2]沈、馬:指沈鈞儒、馬敘倫。
[3]草昧:謂民國初開創之時;宋、黃:指宋教仁、黃興。憐:此有痛惜之意。早世:過早去世。
[4]張、戴;指張繼、戴傳賢。元兇:指蔣介石。
[5]泣麟悲鳳:語出《史記·孔子世家》:“及西狩見麟,曰:‘吾道窮矣!'”悲鳳見于同篇:“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兮,來者猶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去,弗得與之言。”此指為國捐軀之南社故友。
[6]剸:截斷。
[7]鐃吹:軍中樂聲。此指勝利的凱歌。
[8]扶余:指柳亞子在香港所創辦之“扶余”詩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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