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耒《寒夜》宋詩原文|譯文|注釋|賞析

寒夜客來茶當酒，竹爐湯沸火初紅。^①

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②

【注釋】 ①竹爐：據清鄒炳泰所編的《紀聽松庵竹爐始末》所記，明初的竹爐形狀是：上圓下方，織竹為郛(外殼)，筑土為質(底子)，土甚堅密。熔鐵為柵，橫截上下。②才有：意即一有，剛有。

【譯文】 寒冷的夜晚，客人來訪，權且以茶代酒，用以接風，促膝談心之際，竹爐上熱湯滾沸，爐里炭火通紅。窗外明月皎潔，和往常一樣，只是梅花剛剛開放，便覺得景觀比起以前大不相同。

【集評】 宋·黃升《玉林詩話》引此詩三四兩句后云：“蘇召叟(蘇泂)詩(題為《金陵》)‘人家一樣垂楊柳，種在官墻自不同’二聯一意。(《詩人玉屑》卷十九)《詩話》又引高翥《山行即事》云：‘主人一笑先呼酒，勸客三杯便當茶。’這卻是以酒當茶。”

清·王相：“尋常亦是此月，但覺今夜梅花芳香，其倍佳于他日也。”(《千家詩》注)

今·金性堯：“它卻是寫美感心理之轉變的一首很成功的作品。”(《宋詩三百首》第356頁)

今·倪其心、許逸民：“作者隨手拈取這樣一幅尋常可見的生活小景，不著重彩，不作波瀾，樸素寫來，讓人感到自然親切，其體察生活、熔情鑄景的功力是非常高妙的。”(《宋人絕句選》第370頁)

【總案】 選取生活小景融入詩行，讀來親切自然。客人來訪，以茶當酒，“物小而蘊大，有須彌芥子之義”(李漁《閑情偶寄》卷八)。突出了詩人與朋友之間親密無間不拘于禮節的“淡如水”的交情;景因人設，情因景生，老友相聚，氣氛親切而熱烈，便覺平淡的生活充滿情趣。月因梅開更為皎潔，主因客至格外愉悅，可謂情景交融。諸家之評，誠為的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