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菩薩蠻》·張先
張先
憶郎還上層樓曲,樓前芳草年年綠。綠似去時袍,回頭風袖飄。郎袍應已舊,顏色非長久。惜恐鏡中春,不如花草新。
這首小令,詞人緊緊抓住“袍”這一意象,反復加以詠嘆,把筆下的女主人公的微妙心曲,含蓄雋永地表現得曲盡其妙。
上闋由“年年綠”的“芳草”引出所懷之人臨行時身穿的綠袍。“綠”成為聯想的契機和意象跳躍的中介,過渡十分自然、合理、巧妙。最新巧的是“綠似去時袍,回頭風袖飄”。詞人把女主人公的意中人當年臨別時身穿的綠袍與“年年綠”的“芳草”兩組意象貼合在一起,把一個“綠”字作為二者的中介和粘合劑,使這一聯想顯得更加自然、具體,同時也把一個翩翩少年的瀟灑風姿暗現于我們眼前。下闋就“綠袍”的意象繼續生發,“郎袍應已舊,顏色非長久”具有豐富的內涵:顏色含著對遠行者的思念和疼愛,也暗含著對他的猜疑和幽怨。“惜恐鏡中春,不比花草新”也包含著女主人公的復雜心情:既有對自己容顏改變的擔憂,又恐自己的鏡中容顏比不上遠方“花草”的新鮮……以含蓄微妙之詞表現細致復雜的感情且包含多重意蘊,這就是張先小令詞的藝術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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