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蝶戀花》·仲殊

仲殊

開到杏花寒食近。人在花前，宿酒和春困。酒有盡時情不盡，日長只憑厭厭悶。經歲別離閑與問?；ㄉ咸潸L，解道深深恨。可惜斷云無定準，不能為寄藍橋信。

這是一首傷春懷人的小令。抒情主體是一位閨中的少婦，面對鶯啼花盛的暮春時節，發出了春歸而人不歸的憂傷，表達了沉重的相思之情。

詞的上片寫暮春時節閨中少婦的日常生活。一開始用倒裝句式交代季節和時令。寒食是清明的前二天，源于對介子推的紀念?！叭嗽诨ㄇ?，宿酒和春困”，看似平常，卻平中見奇，構成人花相映的獨特意境。杏花正在失去自己的璀璨和亮麗，少婦也正在虛擲自己的韶華和美艷。正因為如此，少女常常以酒遣悶。作者以“酒有盡時情不盡，日長只憑厭厭悶”的抒情句式綰結上片，在強烈的對比中雕塑出一尊在單調無聊中打發太長的春晝的思婦形象。

過片之后，由現實生活轉入對往昔的回憶。作者采用擬人的手法，寫啼鶯的善解人意，從而反襯出游子的鐵石心腸。“深深恨”三字微嗔之中有摯愛之情，極合女性口吻。結句以斷云喻游子，斷云隨風飄蕩，正如游子居無定所，因此，想寄個信兒，也成癡心妄想了?！八{橋”本在陜西藍田縣東南的藍溪之上。相傳這里有仙窟，唐時裴航在這里偶遇仙女云英，并歷經曲折得到了搗藥的玉杵臼，兩人結為美滿姻緣。這個典故用得非常貼切，在內容上，進一步照應了上片對于抒情主人公宿春難解、獨立花前的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