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寒禽［1］衰草伴愁顏，駐馬垂楊望雪山［2］。

遠遠孤飛天際鶴，云峰珠海［3］幾時還？

題解

這首詩輯自《藝林叢錄》第五編文芷的《曼殊上人詩冊》。揆諸詩題，其中有“兼呈晦聞、哲夫、秋枚三公”之語，據考，曼殊結識晦聞（黃節）是在1907年下半年，識蔡哲夫則在1908年。又據相關資料顯示，1908年5月初，章炳麟與劉師培在東京發生矛盾，劉師培遷怒于曼殊，曼殊即遷離其家。曼殊1908年5月7日自日本給劉三的信說：“近日心緒亂甚……飄泊無以為計，欲返粵一轉，奈無資斧何，故只可沿門托缽……曼日坐愁城，稍得路費，當返羅浮靜居數月，然后設法南行。濁世昌披，非速引去，有嘔血死耳。”但苦于資川，一直未果。是年9月又自上海馳函劉三云：“瑛（曼殊的名）是役欲南返鄉，小住羅浮，然后入印度。舟經滬上，忽得痢疾，南行終未果。”據此可斷此詩大概作于1908年末或1909年初。

羅浮——即羅浮山。在廣東省東江北岸，多瀑布、泉水，風景優美，為粵中游覽勝地。曼殊曾于1903年冬在離此不遠的惠州某破廟披剃為僧。不二山——即富士山。日本最高的山。在本州島中南的靜岡、山梨縣境內。是著名的火山，山體呈標準圓錐形，山頂終年積雪，山下是舒緩的廣闊原野，有溫泉、瀑布，風景優美，是游覽勝地。二兄——指堂二兄蘇鎮康，字維翰，號墨齋，曼殊叔父蘇德生的次子。與曼殊關系甚佳，其人當時在廣州教書。晦聞——黃節的字。（參看《寄廣州晦公》題解）哲夫（1879—1941年）——蔡守的字，又名有守，字守一號成城、寒瓊，別號蔡八，廣東順德龍江人。1908年與曼殊相識，以后來往較密，經常為曼殊題畫跋。秋枚——鄧實的字，號枚子，別號野殘，廣東順德龍江人。曾與黃節主辦國學保存會。1907年秋，曼殊在國學保存會藏書樓與其相識，后來常為曼殊題畫跋。

注釋

［1］寒禽——語出司空曙《賊平后送人北歸 》:“寒禽與衰草，處處伴愁顏。”此指冬春之交之景物。

［2］雪山——指不二山。即日本富士山，因其山巔常年積雪，故云。黃遵憲《日本雜事詩》自注：“富士山，又名蓮峰，國中最高山也，峰頂積雪，皓皓凝白，蓋終古不化。”

［3］云峰——這里指廣東城北之白云山，主峰摩星嶺，常為白云所掩，故稱。珠海，珠江，一稱粵江。我國南方大河，以在廣州市內段的江中舊有一沙洲“海珠”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