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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感錄

來源:網絡轉載    作者:未知    更新于:2020-10-26 12:00:53

隨感錄

(一)

除去遺世獨立的狂人而外,世上常見的狂人大約有三類。一是色狂;二是利狂;三是名狂。

色狂的人滿腦袋里裝著許多生殖器,他的神昏氣殆不消說了;利狂的人被一個大錢的孔套在脖子上,上氣不接下氣,他的可憐也不消說了。社會對這些還不百般地恭維,就是暗地里崇拜,還不見得明目張膽地恭維去。獨有名狂一項,大家以為是最好的:得名狂病的人,終是求名得名,如愿以償。大家看到有這類的妙用,就要群起效法了。他們骨子里面還不是愛名,以為名中自有黃金屋!名中自有千鐘粟!名中自有顏如玉!人的事業和學問,全仗著清明的心境,冷透的眼力,安靜的態度。諸葛亮說,“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這話從不好的方面想來,好像有幾分道士氣,但是其中也有一部分的真理存在。必定心神守得住,才真能有心得呀!

社會中制造各樣人形顛倒,各個人物的權威就是名。名是一種偶像。把它看破,一文錢也不值了。

社會待人分兩等:一等冷,一等熱。冷到極處,像水一般,可不能加了。被水的人雖難過,還能勉強忍得。熱到極處,“被恭維得烙鐵一般的熱”——這是社會上的常態——可就斷難忍住了,還不若一刀殺斷的刑罰好受。名的實效是一把紅烙鐵!——大家認清楚者。

也有好名而無害的人。陶潛好名心重達于極點,卻也有超于無數人的成就:因為他求沒有名的名,不求生前的名。

必不得已而好名,還是求身后之名。

“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然而“出將入相”的戲臺不過在心上過來過去,畢竟還是“功名從此負心初”,一生做人的清客。清客是一方面“便辟、善柔、便佞”,無所不至;一方又露出傲骨嶙嶙的像道來。這樣熱衷還不到家,竟有李商隱一流人,老實著說,“君王不得為天子,只為當年賦洛神”。充滿這句的意思,直是吳起的殺妻主義了。

名士是文人的別號,我們現在可以說名士是文人的第一位。做名士的不可不發揮肉欲,肉欲里的第一條是男女。所以要做名士的人第一步是想象出一個對手的美人,好來嗟嘆、詠歌,“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起初是造想象的美人,后來更進一屬,性格(Sex)頓變,居然在文字上給自己抹脂抹粉起來,儼然是一位美人了。美人是文人的第二位。然而宋玉、潘岳一流的人畢竟太少,左思、羅隱一流人占大多數,用上吃奶的力氣弄脂粉,畢竟不像,其結果字里行間不見美人,但見“龍陽才子”的氣象。龍陽是文人的第三位。合起名士、美人、龍陽三件事務來,就成了文人的三位一體。這不是我好罵人,請看古今的文人以妓女自況的有多少,現在更有幾位三四等的文人,居然以像姑比喻自己的身世。文人的成就真算圓滿了,所恨者“幸而為男,差無床簀之辱耳”——“幸”該說“不幸”,“辱”該說“榮”。

念上幾部詩文集就要這樣,自己做幾回更是服毒。或者二十歲以下的人不曾受毒氣,“救救孩子”!

“哀生民之多艱”的文學家——這是我對于未來中國所要求的!

(二)

文章大概可以分做外發(Expressive)和內涵(Impressive)兩種。外發的文章很容易看,很容易忘;內涵的文章不容易看,也不容易忘。中國人做文章,只知道外發,不知道內涵。因為乃祖乃宗做過許多代的八股和策論,后代有遺傳性的關系,實在難得領略有內涵滋味的文。做點浮飄飄的、油汪汪的文章,大家大叫以為文豪;做點可以留個印象在懂得的人的腦子里的文章,就要被罵為“不通”、“腦昏”、“頭腦不清楚”、“可憐”了!

《新青年》里有一位魯迅先生和一位唐俟先生是能做內涵的文章的。我固不能說他們的文章就是逼真托爾斯泰、尼采的調頭,北歐中歐式的文學,然而實在是《新青年》里一位健者。至于有人不能領略他的意思和文辭,是當然不必怪。果然我今天在上海一家報的什么“潑克”上,看見罵他的新教訓,說“他頭腦不清楚,可憐”!

我對于這“頭腦不清楚”一句話有個很好的比喻。譬如一位俄國的文學家,相貌很怪的,思想很不正常的,說話很奇的,旅行到世界最多妓女的意大利一個城里,被一個妓女看到了,他的話又被這妓女聽了。這妓女很以為怪,連著說,“頭腦不清楚,可憐”!這現象是當然。人和人的心境不同,斷不能都相了解。

我平素常想,若是有人罵我,必須回答時,最要緊的是要把罵我的話看清楚了,懂透徹了,然后就他的本源之地駁去。若是丟開本題,專弄幾句不相干的話回敬,既沒有打贏官司的希望,更糟蹋了自己的紙墨。像這位署名“記者”的新教訓真是驢唇不對馬嘴:若是把他原來的兩次罵人畫,一次罵廢漢字的是狗心,一次罵某君崇拜外國偶像,而且“輕佻”、“狂妄”等等,和魯迅先生對他作進步的美術家的要求一則隨感錄(見《新青年》六卷一號)、唐俟先生批評他的一則隨感錄(見《新青年》六卷二號),再加上他這一段新教訓,就真好看了,只可惜我們《新潮》沒有這些閑錢。魯迅先生對他作進步的美術家的要求,碰了一鼻灰;唐俟先生對他那畫里說的讀羅馬字時,全是外國狗叫不以為然,他就說“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可憐)。他這心理原好分析,一則是不愿長進,不愿作有思想的諷刺畫,只要作無理性的罵人畫;二則是——或者——維持他們貴“潑克”罵人的專利;三則是不肯服氣(就是他們貴報所說的“怙惡”)。但是負氣還有什么效果呢?他既然沒有什么道理說,我現在當然也沒有什么道理駁——況且我是局外人。

然而我覺得唐、魯兩位先生也不免多事。上海的一般自以為的文藝家、美術家、評劇家——一般的“洋場少年”——生就一副滑頭面孔,挾著一副鴿子英文,買到幾本炭鉛畫帖,運用幾部肉麻的駢文詩詞,去賺不夠用的錢,還不清的嫖賬;又是一天吃到晚,神經細胞都起變態,好比背上馱著很長的一個石碑,喘氣不得,還有什么工夫去“思想”,去“進步”,去作正義的諷刺?老實說,上海一塊地的空氣真是該經洪水的了。有見解的人自然要造幾個獨木舟——越多越好——若是大家終不覺得,必欲翻車而后快,也只好由他。人各有所好,畫春宮的以為春宮是美術;打臉譜的以為臉譜是美術,由他以為美術去就是了。覺悟后再說,那時說了才有益(上個星期他這“潑克”上還印著一個什么娘的“玉照”)。

有位好事的醫生,看到有那種癥候的人,就要注射六零六。偏有一般有那種癥候的人不以為苦,覺得一旦而成瘡,“紅腫之處艷如桃花,潰爛之時美如乳酪”。這位醫生的好事,直不啻剝奪了他的人權,削去了他的自由。那一般的什么家抱著他那樣的畫兒文兒,未嘗不以為“艷如桃花,美如乳酪”,早經登峰造極了,還有什么叫做進步。所以“這進步的美術家”的要求是多事。

這位所謂美術家又談什么偶像。泛說起來,任憑天地間什么事務,都像偶像,沒有古今,也沒有中外。某甲破壞了一種偶像,而他自己所樹立的、用來破壞某種偶像的,過了些年,又成偶像。無論何人,都不能自以為他自己所據的永遠不會成偶像。反過來說,天地間的進化,全靠新偶像代替舊偶像,決不是唯一真理代替偶像,因為唯一真理不是人——或者當說現在的人——所能曉得的。覺得別人的是偶像,所以要去破壞,覺得自己的或者也不免是偶像,所以一旦發明了一個更新的——就是較好的——便可把舊有的棄掉,不必牢牢守著。若是說,某某道理于人生有害,使人類不能進化,就是偶像,就當破壞,然而別人也不妨說人生進化都像偶像。甚而至于擺脫世界上一切拘束——一切偶像——去求真生、永生,而真生、永生更是兩個大偶像。基督教勸人不要拜偶像,而尼采說,基督教就是偶像。尼采是位極端破壞偶像家,而尼采式的超人也不免是一種偶像。中國的老子極端破壞偶像,而他的“絕學無憂”還不免是偶像。做人到了出世,發議論到了阮籍的“大人先生”,任憑翻上十萬八千筋斗,終打不出“世界大偶像”的范圍。

但是,雖然古今中外都不免像偶像,然而我們在一堆分不清楚的偶像和非偶像中,也有法子選擇。這法子就是認明白時代的關系。但凡適于當時的、對于當時最多數的人類有平等的利益的,都認以為非偶像,反是,都認以為偶像。

若是,問為什么要顧“人類”和“利益”呢?難道“人類”、“利益”不也是偶像嗎?我卻無從回答,只好說我的直覺這樣,并且我覺得別人的直覺也是這樣。一人樂不如大家樂,死了不如活著。既然認清時代了,我們應當曉得我們不是三皇五帝時候的人,又不是一百零一世紀時候的人。

由前一說,我們不必保護三皇五帝時代的“非偶像”,由后一說,我們也不必相信自己的道理到了一百零一世紀還不成偶像。這只有比較的差別,人世上沒有絕對的道理、“天經地義”。孔丘當年把神的知識轉成歷史的知識,我們若是和孔丘同時,定要崇拜他,上他個偶像破壞家的高號;但是到現在,孔丘又是偶像了。孔丘說:“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于我老彭。”尼采說:“讓每件東西的價值都被你重新決定。”或者是過幾世紀,尼采這話又成偶像,也未可知。果真成偶像,成得很快,尼采死而有靈,必是不怒而喜。孔丘若有“在天之靈”,看見現在許多人說他是偶像,也必然不怒而喜。這樣,才見人的人性。而人類的進化,全仗這偶像的新陳代謝。五通神到了現在是偶像,若倒退上五千年,便是當然,不可說是偶像。Apollo(阿波羅)誠然也是個偶像。但是從這偶像生出希臘人自由尚美的精神,到了現在,這精神在人世上還正發揚。我們就不妨用這偶像打破專門制造生殖器崇拜的五通。更清楚著說,我們拿人道的偶像,打禮教的偶像,是應該的。

但是這位用崇拜外國偶像一句打人的美術家,卻是很好的一位偶像保護家。他用外國偶像四字把別人破壞中國舊偶像的事件掃過,便成就了他的保護中國舊偶像——如漢字、舊文藝等等的作用。中國人最會把舶來的事務想出個新用法。偶像一個名詞到中國,就成了保護偶像的器具!

(原載1919年5月1日《新潮》第一卷第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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