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詩(其二)》原文與翻譯、賞析

趙翼

李杜詩篇萬口傳_①，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_②，各領風騷數百年_③。

【注釋】 ①李杜：指唐代大詩人李白、杜甫。②江山：如言天地間，借指國家。③領： 領有、占有。④風騷： 《詩經》中有《國風》，《楚辭》 中有 《離騷》，風騷合稱，泛指詩歌。

【詩大意】 李白、杜甫等偉大詩人的詩篇，歷代為千百萬人眾口傳誦，到了今天已經感覺不出新鮮意味了。祖國大地上每個時代都應該有能創新的人才出現，各自領取詩壇領袖地位數百年時間。

【賞析】 《論詩》這組詩共五首，寫于乾隆四十九年 (1784)。趙翼擅長以詩表達自己的文學主張。這首詩實際上是一篇用短詩形式寫成的精辟詩論，表現出詩人反對擬古，主張創新的進步文學觀點。

第一句先以李白、杜甫代表古代的杰出詩人，肯定他們的優秀詩篇萬古流傳，可謂不朽之作。起筆不凡，很有氣勢，而且也確實符合文學史上的實際情況。按照常例，接下去應承接上句，進一步補足贊頌歷代大詩人及其詩作的貢獻，萬萬想不到第二句突兀而轉，竟然翻出一句“至今已覺不新鮮”。意即即使像李白、杜甫那樣偉大的詩人，其詩意的新鮮也不能永久保持，過了一定的時間便會使人有陳舊之感。這里面包含著一種大膽的反傳統精神。詩人反對世俗之輩在古代大詩人面前只知一味頂禮膜拜，亦步亦趨，不敢超越前人的態度，鮮明地提出寫詩貴在依據社會的要求，創造出富有時代氣息的新意。三四兩句進一步闡釋自己的論點，每一個時代都會有杰出的詩人出現，他們都會把當時的詩歌創作推向前進，他們的影響也將持續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因此，我們學習古人，尊重古人，但絕不可迷信古人，而要敢于超越古人，寫出反映時代氣息的新作品。

作為一位歷史學家，趙翼這首詩反映出他的推陳出新的可貴見解，在詩中直抒胸臆，以精辟警策的議論出之，給人很大的啟發和鼓舞。其次，這首詩寫得明白曉暢。通俗易懂。全詩如同一首民歌，瑯瑯上口，易懂易記。這種把詩歌創作理論用短詩形式表達出來的手法，本身就是富有創造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