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原文與翻譯、賞析

聞一多

有一句話說出就是禍，

有一句話能點得著火。

別看五千年沒有說破，

你猜得透火山的緘默?

說不定是突然著了魔，

突然青天里一個霹靂

爆一聲：

“咱們的中國!”

這話叫我今天怎么說?

你不信鐵樹開花也可，

那么有一句話你聽著：

等火山忍不住了緘默，

不要發抖，伸舌頭，頓腳，

等到青天里一個霹靂

爆一聲：

“咱們的中國!”

【賞析】 這是一首典型的“聞一多式”的愛國詩，整首詩只有兩節，簡潔、明快、有力度，給人一種美的享受。詩中所包含的火一般的熱情和對新中國的向往之情給人以深深的感染。“一句話”，這句話是什么?詩人開頭故意用“有一句話說出就是禍，有一句話能點得著火”這樣的句子，給人以強烈的印象并使人急于想知道這到底是一句什么話。接下來詩人繼續用這種方法寫到：“別看五千年沒有說破，你猜得透火山的緘默?”中國五千年漫長歷史都未說破的一句話，像火山在爆發前所保持的緘默一樣未說出的話到底是什么，更增加了讀者的興趣與印象。到此，詩歌為一句話所做的鋪墊已經完成。“咱們的中國!”這句話看似平凡，似乎不必要做以上的鋪墊，但仔細領會，我們會感覺到其中充滿了火一樣的熱情和崇高的自豪感。這里的中國，已不是作者在《死水》中所描寫的那象“一溝絕望的死水”的中國，而是一個不同于現在，必定要實現的嶄新的中國，必定是一個獨立、文明、繁榮富強的新中國。“咱們的中國”，既親切，又自豪，富于主人翁感，有著鮮明的時代色彩。詩人對這個新中國懷著滿腔的熱望和堅定的信念。第二節就突出表現了詩人的這種信念。“你不信鐵樹開花也可，那么有一句話你聽著：等火山忍不住了緘默，不要發抖、伸舌頭、頓腳，等到青天里一個霹靂爆一聲：‘咱們的中國!’”這里既表現出了詩人對新中國的信心，又表達了他對那些失去信心的、妄自菲薄的人的憤怒。實現新中國的愿望雖然要經歷千難萬險，有如鐵樹開花，但火山總是有爆發的一天。詩人的這種比喻，既貼切，又形象。作者在等待，在期望，等待那“青天里一個霹靂/爆一聲：‘咱們的中國’”的日子。全詩共兩節，每行的字數大體相等，給人一種嚴整和諧的感覺。詩人把“爆一聲：‘咱們的中國’”分作兩行排列，以示醒目，同時也突出了整首詩的主題。而兩節的最后都以此句作為結尾，加深了讀者的印象，強化了詩人所要表達的中心意思。整首詩大體上押O韻，使詩歌顯得自然、流暢，增加了對讀者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