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言情贈友詩歌
越女作桂舟,還將桂為楫。
湖上水渺漫,清江初可涉。
摘取芙蓉花,莫摘芙蓉葉,
將歸問夫婿,顏色何如妾。
這是一首描寫民間女子在勞動中嬉戲的快樂情景的詩,表現出她們幸福愉快的生活。也是詩人從民歌中汲取新的營養而創作的。在浩瀚的唐代愛情詩中,她是一枝散發著清水芙蓉的自然馨香的奇葩。
在樂府詩中有不少采蓮歌。如 《江南》 :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大多通過采蓮之季的水鄉風光和勞動場景間接反映了采蓮人歡樂的心情和愉快的勞動生活。而這首 《越女》 則直接將人物引入詩內,那駕著桂舟,撐著桂楫的女子在渺渺漫漫的湖上蕩漾,“摘取芙蓉花,莫摘芙蓉葉,將歸問夫婿,顏色何如妾。”似乎是眾姐妹嬉戲的悄悄話,又好像是含著幸福的羞澀的內心獨白。讀到此,聯想到她回到家中與丈夫一問一答的情境,讀者也不禁流露出會心的微笑。
全詩八句。前四句是一個意段,是對景物的描寫,也是全詩的起興,可以說是全詩的絕妙的鋪設,試想,在如此充滿詩情畫意的情境中,春心蕩漾的越女怎能不想到目己心愛的人兒,怎能不激起她熾熱的愛情。對于勞動人民的女子,這份戀情是大膽、熾熱的,是和美妙的自然聯結在一起的,自然而然也就有詩的后四句的描述: 摘取那如少女粉紅的面頰一般的荷花,送到丈夫面前,問一問他,它的顏色和 “我” 比起來怎樣?可以想象,那亭亭玉立的粉荷映襯著越女那紅潤、美麗的面龐,該會令丈夫怎樣的心曠神怡。難怪顧璘評此詩曰: “頗有嬌態。”的確,這首詩的精妙之處正在于此。
明代陸時雍在他的 《詩鏡總論》 中對中晚唐的一些詩有過這樣一種概括:“詩不待意,即景自成。意不待尋,興情即是。”且不論陸氏是褒是貶,他的這一概括正是王昌齡這首詩的另一獨到之處。全篇無一正面表達愛情或信誓旦旦之辭,只是勾勒出兩個場景: 少婦操舟湖上,嬉戲采蓮,以及他們在丈夫面前嬌媚、逗趣的情境,似乎只是一幅江南水鄉絕妙的人情風俗畫。而正是這粗線條的勾勒 畫龍點睛地道出了那些越女們對青春美的自覺、自矜,活脫地刻畫出她們健美活潑的風姿、純真爽朗的性格,以及她們那熾熱、充滿情趣與自然之美的愛情。一切盡在不言之中,一切盡孕所述之中,以景述情,以情達意,情、景、意相諧相生,讀后使人如嚼橄欖,余味無窮。
如前所說,這首詩是詩人從樂府民歌中汲取新的營養而創作的,自然,清新,無雕鑿之痕跡是這首詩的風格所在。從風格上講,與詩人的宮詞如 《春宮曲》 、《西宮春怨》等大不相同。劉大勤 《師友詩傳續錄》 云: “漢魏樂府,高古渾奧,不可擬議。唐人樂府不一。初唐人擬梅花落、關山月等古題,大概五律耳。……至于唐人王昌齡、王之渙,下逮張祜諸絕句,楊柳枝、水調、伊州、石州之辭,皆可歌也。”可見,王昌齡將那些民間最通俗的歌辭吸收入詩,為文人詩注入了來自下層民間生活的自然與淳樸。《越女》在諸多的愛情詩中,也正是以這種清新之氣而為人們所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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