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秋江曉望》唐山水詩鑒賞

皮日休

萬頃湖天碧，一星飛鷺白。

此時放懷望，不厭為浮客。

“悲秋” 是古代詩人筆下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題材，大多寫秋色蕭條，愁思難任。而皮日休的這首《秋江曉望》卻無低回之氣。

“萬頃湖天碧，一星飛鷺白”，出語豪放。詩人揮筆潑墨，描繪了一幅浩渺，清遠(yuǎn)的秋江圖。首句用詞很經(jīng)心。“萬頃” 言秋江之闊;“湖天”言秋江之勢; “碧”言秋江之色，無一字不精當(dāng)。讀罷此句，讀者能生動地想象出下列情景： 正值拂曉時分，東方微露霞光。在晨熹中，高闊的天宇象秋水一樣清澄; 開闊的水面也象秋空一樣清爽。湖天相映，就象一塊晶瑩的碧玉。次句，詩人在這偌大的“碧玉” 中點(diǎn)染上一只飛翔的白鷺。湖天之“萬頃”，見出飛鷺之細(xì)微，唯有“一星”; 湖天之 “碧”，也襯出飛鷺之 “白”，白得象啟明星。這兩句的景物，一大一小，一靜一動，一深一淺，整個畫面的構(gòu)圖、色彩、神韻都很妙。

末兩句，詩人直抒胸懷： “此時放懷望，不厭為浮客。”前句點(diǎn)明“秋江曉望” 之旨，“放懷”二字，寫出了詩人面對萬頃湖天之時，心胸開闊，神清氣爽的樣子。最后，詩人以 “不厭為浮客”，概括了他“秋江曉望”的感受。這句話講得很平淡，卻能讓讀者感覺到詩人的靈魂已被秋江拂曉時分所呈現(xiàn)出來的魅力 “攝”去了，他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仿佛語言也是多余的了。他只能說： “在這樣的秋江之上蕩舟，決不會感到厭倦的。”把強(qiáng)烈的感受用平淡的方式表達(dá)出來，往往更有韻致。人們常常用“平淡而有思致”的話來稱贊陶淵明的詩，借用來評價(jià)這首詩，可能也是恰當(dāng)?shù)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