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鑒賞《兩宋詞·李石·長相思》李 石
李 石
暮 春
花飛飛。絮飛飛。三月江南煙雨時。樓臺春樹迷。雙鶯兒。雙燕兒。橋北橋南相對啼。行人猶未歸。
鑒賞 這是一首春詞,形式是代言體,作者以精致的筆法描寫了閨中女子的相思,全詞清澈如水,卻含義雋永。
閨愁,是中國古代文學的永恒主題,古代的科舉制度和行政制度強化了這一悲劇,男子為了理想,游宦在外;女子獨守空閨,寂寞孤單,他們“相去萬馀里,各在天一涯”(《古詩十九首》),只能細數(shù)相思的悲哀。
“三月”,正值煙花之春,蘊涵了一年的風致與美好,本應是嫣紅姹紫,爛漫妍麗,開篇卻已是“花飛飛。絮飛飛”的憔悴色調。“花飛飛”搖落一地殘紅,“絮飛飛”催落幾多離人淚,兩個“飛飛”的連用,增添了時間流逝的緊迫感,將春推向了遲暮。花自飄零,人自等待,游子不在身旁,美人無人珍惜,無人欣賞,只能任憑紅顏憔悴,芳華老去,愁斷人腸,也許此刻她也會有“悔教夫婿覓封侯”(唐王昌齡《閨怨》)的抱怨吧。
“三月江南煙雨時”,本是一幅清新、明雅的圖畫,江南三月,煙雨蒙蒙,如詩如畫,風情無限。想當年,他們曾一起看繁華似錦,品細水長流,體味生活的真美,而今卻空余她一人。此情此景,在她心中只是美之遲暮,美的破碎。細雨瀟瀟,如泣如訴,點點滴滴,打在她的心頭,不經(jīng)意間,心雨與之交融,滌蕩起朵朵哀愁。
“樓臺春樹迷”,表明了此時女子正在倚樓颙望,滿眼春樹迷離,不辨游子的方向,所尋無跡,空負佳期。“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歐陽修《踏莎行》),女子的心也隨著迷茫的綠色,漸飄漸遠。
“雙鶯兒。雙燕兒”是一幅溫情脈脈的畫面,鶯燕也是雙宿雙飛,女主人公卻是如此孤單,鶯燕還能“橋北橋南相對啼”,行人卻猶未還。對比映襯,更覺傷悲,原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么也沒有”(朱自清《荷塘月色》),也許此時“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唐金昌緒《春怨》),正是女子此時的心聲吧。全詞在一片幽婉中收筆,而其中的相思卻如游絲回蕩不絕。
這首春詞格調清淡,語言如水,雖短小精悍,卻是淺語長情,將女子的閨愁表現(xiàn)得自然、真切,耐人尋味。(張雅莉)
瀟湘八景圖(局部) 【元】 張遠 上海博物館藏
鏈接 宋代的教育。在宋代,我國社會生產(chǎn)力高度發(fā)展,與之相應,教育事業(yè)也得到很大發(fā)展,教育制度發(fā)生了一系列變化。雕版印刷業(yè)、造紙業(yè)的發(fā)達和理學的形成,為教育的普及和教育制度的改變提供了必要的物質條件和思想基礎。宋代教育是在唐代的基礎上進一步發(fā)展和提高的,官學、私學都很發(fā)達,出現(xiàn)了許多新現(xiàn)象和新特點。
就官學而言,其規(guī)模較唐代擴大,體系和制度進一步完善。一、朝廷多次興學,從中央到地方普遍建立各類官辦學校。仁宗時進行了首次興學運動,太學獨立建學,創(chuàng)建武學,地方普建州縣學。其后,神宗、徽宗又接連兩度興學,創(chuàng)辦多種學校,完善學校制度。三次興學運動,使宋代的官學日趨完善。二、官學設科進一步增加。除儒學、律學、醫(yī)學等為前代已有外,新增設了武學和畫學等。三、教育平民化,學生空前增多。
除官學外,宋代的私學也很發(fā)達,遍布于城市與鄉(xiāng)村,承擔著整個社會中絕大部分的蒙養(yǎng)教育和部分青年、成年人的教育。這些私學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為教育兒童而設的蒙學,有鄉(xiāng)校、村校、義學、家塾、冬學、會館、書會等名目,主要進行初步的道德行為規(guī)范訓練和基本文化知識的教學,以識字、寫字、作對、讀詩、背書為主,編寫了以《三字經(jīng)》為代表的諸多蒙學教材。另一類是為年齡較長、程度較高的青年學子設立的研究學問和準備科舉的私辦書院及經(jīng)館。書院之名始于唐代,書院的興盛及其制度的形成卻在宋代。宋代書院以私人創(chuàng)辦和主持為主,程度高于一般私學,是我國私學教育發(fā)展的高級形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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