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西江月》·惠洪

惠洪

大廈吞風吐月，小舟坐水眠空。霧窗春曉翠如蔥，睡起云濤正涌。往事回頭笑處，此生彈指聲中。玉箋佳句敏驚鴻，聞道衡陽價重。

惠洪這首小令是為黃庭堅而作的。黃被貶宜州，在長沙與惠洪相會，盤桓一月，黃竟帶16口人買一小舟而居。惠洪覺得窘迫狹窄，黃笑著說： “煙波萬頃，水宿小舟，與大廈千楹、醉眠一榻何所異?”于是乘舟離去。后來惠洪聽說黃留在衡陽作詩寫字，就寫了這首詞寄給他。

這首詞的主旨在于贊美黃庭堅的為人，上片從舟宿情況落筆，化用庭堅之語以贊庭堅，表現他胸襟爽朗，氣度不凡，“風”、“月”、“水”、“空”，各具豐神，眼界宏闊; “吞”、“吐”、“坐”、“眠”，生動有力，氣魄雄渾。句句表現舟行水宿之奇趣無窮，卻句句見出舟主人的高標出塵，豪情絕俗。

下片從留住衡陽著眼，贊其文思過人，才華出眾，緊承人品，又贊文品，極表推崇欽佩之誠意。“此生”、“往事”，實有所指。在惠洪看來，黃庭堅在政治上、文學上都卓有成就，是以名重當時。其被貶宜州，本系遭人構陷，并非真有罪愆，何況即使在流放途中，依然豪情不改。“玉箋”，潔白精美的紙張。“驚鴻”，驚飛的鴻雁，形容迅速，這里比喻文思敏捷，以見才華之高。左思寫《三都賦》，洛陽為之紙貴，后用來形容文章風行一時，人以先睹為快。“價重”，巧用此典而不著形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