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念奴嬌 憲宗平淮西》·李綱

李綱

晚唐姑息，有多少方鎮，飛揚跋扈。淮蔡雄藩聯四郡，千里公然旅拒。同惡相資，潛傷宰輔，誰敢分明語。媕婀群議，共云旄節應付。於穆天子英明，不疑不貳處，登庸裴度。往督全師威令使，擒賊功名歸愬。半夜銜枚，滿城深雪，忽已亡懸瓠。明堂坐治，中興高映千古。

這首詞借詠懷唐憲宗平定淮西叛鎮的史事，歌頌了中興大業和致力于中興的君臣，表現了作者渴望北宋王朝強盛起來的理想。

上片以幽憤的筆調，描繪了晚唐藩鎮割據的局面。前五句寫晚唐時，在朝廷一味姑息下，藩鎮勢力大熾。詞中專門指出平淮西之戰的打擊對象——盤踞淮蔡的吳元濟，又用一個“聯”字帶出李師道、田季安、王承宗、劉濟四個藩鎮。這里以“四郡”指四個藩鎮。“旅拒”，挾眾而拒上命。第五句的意思是：那些藩鎮，占據廣闊的土地，掌握著重兵，與朝廷相對抗。后五句寫藩鎮之間狼狽為奸的關系和猖獗的行徑，即所謂“同惡相資”。“潛傷宰輔”即指殺武元衡事。而朝中很多大臣竟不敢明確表示討伐藩鎮的態度，主張授割據者以旄節，承認他們自封的節度使官位。

下片則以贊許的口氣，描寫和歌頌了憲宗皇帝以及宰相裴度、大將李愬等在平淮西一役中的貢獻。前三句盛贊憲宗對裴度的信任和重用。憲宗一改他的祖父德宗皇帝不信任宰相的做法，給裴度以充分的信任，即詞中所說“不疑不貳”。“庸”通“用”，“登庸”就是進用。“往督”以下七句，寫平淮西戰爭的勝利，其中“半夜”以下三句，運用細節描寫和精妙的語言，形象地寫出李愬雪夜取蔡州(今河南汝南)的經過。“半夜銜枚”是寫行軍; “滿城深雪”是寫攻入了蔡州城; “忽已亡懸瓠”是說吳元濟的賊巢被徹底打破。“懸瓠”指蔡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