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風入松 福清道中作》·劉克莊

劉克莊

橐泉夢斷夜初長。別館凄涼。細思二十年前事，嘆人琴、已矣俱亡。改盡一潘郎鬢發(fā)，消殘荀令衣香。多年布被冷如霜。到處同床。簫聲一去無消息，但回首、天海茫茫。舊日風煙草樹，而今總斷人腸。

這首小令寫詞人在旅途中的感懷。上闋寫對亡友的懷念以及對自身老邁的悲嘆。“橐泉夢斷夜初長”二句寫出詞人在旅途中夢魂驚斷后的凄涼心境。“人琴俱亡”用的是伯牙與鐘子期的故事。“改盡潘郎鬢發(fā)”是詞人自況，他悲嘆自家已鬢發(fā)斑白。“消殘荀令衣香”乃喻譬友人。荀令乃三國時曹操謀士荀或。曹公征伐在外，軍國之事皆與或等，稱荀令君。詞人把友人比作荀或式的人物，“衣香消殘”即意味著他的亡逝。

下闋乃承上闋“別館凄涼”的情境繼續(xù)生發(fā)其旅途的感懷，“多年布被冷如霜”，即是這“凄涼”的具體描述。“簫聲一去無消息，但回首、天海茫茫”，仍是對友人永逝的悲悼。最后二句是一個哲理性的藝術概括： “舊日風煙草樹”不啻是往事的一個形象的象征，觸目傷懷，自然會勾起詩人無限的斷腸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