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子夜歌》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①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② 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③

【注釋】 ①銷魂：形容極度悲愁或歡樂時，就象魂離開肉體一樣。②故國：舊國。指南唐。

【譯文】 人生愁恨誰能避免?!獨我魂飛魄散愁無限。夢里故國重游，一覺醒來雙淚流。

現在誰還陪我上高樓?老記著秋高氣爽在樓上眺望。往事已變成空想，就象是重溫夢鄉。

【集評】 清·陳廷焯：“回首可憐歌舞地。”又云：“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別調集》卷一)

近代·俞陛云：“起句用翻筆，明知難免而我自消魂，愈覺埋愁之無地。馬令《南唐書》本注謂‘故國’二句與《虞美人》詞‘小檔昨夜’二句‘皆思故國者也’。”(《唐五代兩宋詞選釋》)

【總案】 這是南唐后主李煜亡國入宋后寫的詞，抒發了亡國后的哀思。亡國之恨，切膚之疼，感觸至深。表達起來，真切自然，發自肺腑。平實的語言中，可謂字字意切，句句情具。滿腔悲忿，躍然紙上。從悲痛之極，到無可奈何，無妙術排解，最后歸結到人生如夢，便覺自然感人。把帝王與平民不相容的生活，在理與情的機緣上疏通了起來。這大概就是它歷久不衰，且能為廣大不同層次的讀者無法拒絕的緣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