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定西番》

紫塞月明千里，金甲冷，戍樓寒，夢長安。^② 鄉思望中天闊，漏殘星亦殘。畫角數聲嗚咽，雪漫漫。

【注釋】 ①定西番：唐教坊曲名。調見《花間集》。②紫塞：長城。崔豹《古今注·都邑》“秦筑長城，土色皆紫，漢塞亦然，故稱紫塞焉。”《韻府》：“一云雁門草色紫，故名紫塞。”鮑照《蕪城賦》：“南馳蒼梧漲海，北走紫塞雁門。”

【譯文】 長城塞外，明月臨空，光照千里，戍邊征夫夜披金甲守望戍樓，寒冷難忍。月色引發鄉思，夢入長安。思鄉而望，只看見高天空闊、漏盡星殘，大雪彌漫，只聽見畫角聲聲嗚咽回旋。

【集評】 明·卓人月、徐士俊：“是盛唐諸公塞下曲。”(《古今詞統》卷三)

近代·李冰若：“塞外荒寒，征人夢苦，躍然紙上。此亦一窮塞主乎?”(《栩莊漫記》)

【總案】 這是一首邊塞詞，描寫塞上風物，表現征人鄉思。牛嶠雖系花間詞人，但本詞一掃香艷綺麗，由花間樽前轉向塞外戍樓，真是難能可貴。開篇氣勢雄渾，上闋寫征人戍邊之苦，思鄉心切。下闋敘望鄉之情，感物悲愁。“對月思鄉懷人，千載同此情感”，詞人以紫塞、月明、戍樓、雪漫烘染北國的氣象，以塞外荒冷、畫角嗚咽襯托征人的凄苦。因月色引發鄉情。思鄉而夢長安，當系實指，因牛氏為唐僖宗時進士。全詞從氛圍到情韻儼然“盛唐諸公塞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