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兮
伯兮朅兮(1),邦之杰兮(2)。伯也執(zhí)殳(3),為王前驅(qū)(4)。 自伯之東(5),首如飛蓬(6)。豈無膏沐(7),誰適為容(8)。 其雨其雨(9),杲杲出日(10)。愿言思伯(11),甘心首疾(12)。 焉得諼草(13),言樹之背(14)。愿言思伯,使我心痗(15)。
【譯詩】夫君啊夫君!你有多么英武!舉國之內(nèi),你也是優(yōu)秀的勇夫。夫君啊夫君!你手里持著長杖,一馬當(dāng)先,你是國王的先驅(qū)!自從你橫槍躍馬,開始東征,我的頭發(fā)紛亂,好似飛蓬。哪里是沒有涂飾的油脂,只是我不知道為誰打扮芳容。傾盆大雨呀!你快快地下吧!明媚的陽光啊!何時(shí)照臨!我愿意忍著痛苦而思念你,頭痛一日三回,我也甘心。哪里能弄到人們所說的忘憂草!我要把它種植在屋后的北庭。我愿意忍著痛苦思念你,我情愿忍著病痛,耐著心疼!
【解析】鄭《箋》以為“衛(wèi)宣公之時(shí),蔡人、衛(wèi)人、陳人從王伐鄭。伯也為王前驅(qū)久,故家人思之。”言此王指周王。頗有爭論。陳子展曰:“今人已無興趣參與此無謂之爭矣!”此言甚是。古詩文箋傳中,多有此類無謂之爭。如言戰(zhàn)爭,首推其正義與非正義,固然并非無此必要,然而究屬歷史考證范圍。作為文學(xué)創(chuàng)作,則可有之,亦可無之。此詩之要旨為思人,與何種戰(zhàn)爭無大干系。詩中所謂“為王前驅(qū)”者,恐并非歌頌王之戰(zhàn)事,乃是歌頌伯之勇武。夫贊其夫婿,婦人之常情也。此意漢詩《陌上桑》襲之甚明。此詩之情緒在于自豪與自傷相矛盾。自豪者伯之勇武,自傷者伯之長別,后者為主調(diào)。此中妙處在于寫情:既欲思之又怕思之;忍著頭痛,忍著心痛,甘愿思之。婦人之真情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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