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時中·[中呂] 山坡羊
劉時中
與邸明谷孤山游飲
詩狂悲壯,杯深豪放,恍然醉眼千峰上。意悠揚,氣軒昂,天風鶴背三千丈。浮生大都空自忙。功,也是謊; 名,也是謊。
【鑒賞】 這首曲頗有大江東去的豪放氣派,但細細品味,又覺得它的豪放與宋人的豪放不盡相同。
作者和朋友飲酒作詩,詩興狂放悲壯,酒興也隨著酣暢高漲。詩助酒興,酒引詩情,于是醉意朦朧,恍惚間覺得自己飄飄然到了千峰之上,意氣高昂,氣度不凡,儼然是得道的仙人騎在鶴背上,乘著三千丈的天風在宇宙間遨游在這樣的高天廣宇之上,再回首人類寄居的這小小塵寰,不由覺得那一群熙來攘往的人們,與人類眼中的朝生暮死的浮游物一樣渺小,不值一提,他們忙來忙去最終都毫無意義。作者正是在這超脫于人世之上的境界,舍棄了人類執著的一切功利觀念,用純粹局外人的眼光來審視這蕓蕓眾生爭名奪利代代賡續不絕的一群,而得出這痛徹心肺的結論: 所謂功,所謂名,全都是騙人的彌天大謊。似乎也只有借助酒興才能得出這樣超脫的結論。把世界看了個對穿,因而眼中空空,這便是此曲的豪放。
這首小令,醉到天上,卻將地上的 “功”、“名” 二字完全摒棄,與正統的觀念徹底決裂,因而有人說這種豪放是建立在一種遠離現實近乎虛無的超脫之上的,這頗具元人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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