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鳥

黃鳥！黃鳥⁽¹⁾！無集我榖⁽²⁾！無啄我粟⁽³⁾！此邦之人⁽⁴⁾，不我肯榖⁽⁵⁾。言旋言歸⁽⁶⁾，復我邦族⁽⁷⁾。 黃鳥！黃鳥！無集我桑，無啄我粱⁽⁸⁾。此邦之人，不可與明⁽⁹⁾。言旋言歸，復我諸兄⁽¹⁰⁾。 黃鳥！黃鳥！無集于栩⁽¹¹⁾！無啄我黍⁽¹²⁾！此邦之人，不可與處⁽¹³⁾。言旋言歸，復我諸父⁽¹⁴⁾。

【譯詩】小黃鳥啊小黃鳥！莫落在我楮樹枝上，莫盡食我活命的食糧。此邦的人啊人心盡喪，對我從來心懷不良。歸去了啊歸去了，我要返回我的家邦。小黃鳥啊小黃鳥，莫集落在我家桑枝，莫吃盡我活命的糧食。此邦的人啊心眼太壞，不足以與他們言事。歸去了啊歸去了，我要返回兄長們的身側。小黃鳥啊小黃鳥，莫落在我橡樹的枝邊，莫將我活命的糧食吃完。此邦的人啊壞了心肝，不可與他們長久周旋。歸去了啊歸去了，我要返回叔叔伯伯們的身邊。

【解析】《詩序》說：“《黃鳥》，刺宣王也。”《集傳》說；“民適異國，不得其所，故作此詩。”斷定此詩作者為流亡他國的移民。然作者何人？眾說紛紜。有的以為賢者不得志而去；有的以為民適異國，不得其所；有的以為婦人遠適異國，被棄思歸而作。不過從“無啄我粟”之句分析，不象是欲圖他國伸志的士人，也不象因婚姻棄逐而思歸的婦女，如《碩鼠》中的“我”一樣，是因為經濟盤剝過苛，無法謀生，而起思歸之念。此詩與《碩鼠》確有相得相生之妙。郭沫若說：“黃鳥就是瓦雀。這和耗子一樣，也就和坐食階級一樣，沒有一個國是沒有的。痛恨本國的碩鼠逃了出來，逃到外國又遇著有一樣的黃鳥。天地間哪里有樂土呢？他又想逃回本國了。”這說法是頗有見地的。此詩與《碩鼠》遣詞造句上都有雷同處，如“不我肯榖”、“無啄我黍”之類。原因或為巧合，或為創作時有借鑒，或為漢儒整理時有改動，均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