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琦·好事近》原文賞析
輿中雜書所見(四首其四)
引手摘星辰,云氣撲衣如濕。前望翠屏無路,忽天門中辟。等閑雞犬下方聽,人住半山側。行踏千家檐宇,看炊煙斜出。南天門尤陡峻,人多鑿窯而居。
當我們把這首詞和前面那首作為一個整體來閱讀時,一定能感覺到周之琦這組詞是在充分表現著“漸入佳境”的全過程。這首寫南天門景觀,為體現特定的風貌,手法顯得既有實感又大開大闔,很不同于前詞。
上片四句集中寫南天門之高之險。前二句從空間上極言高入云天,“引手摘星辰”的“摘”在感覺上完全不同于諸如“捫”、“摸”之類的動勢,能“摘”星星,極言其高,而且是高得順手可“摘星辰”。接著以流云繞身撲衣如濕這一感受來加強南天門的高聳感。注意,這“云氣撲”和“摘星辰”一樣,無不暗合著南天門的“天”,全部感覺是在上方,即半天中,是要進入天庭去。后兩句寫“翠屏”(泛指高峰)橫絕眼前,已疑無通道。“忽”字一轉,出現“天門中辟”的險壯觀。辟,開也,開的是天門,整個上片的歸宿就在這“天門”二字。
上片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全景觀。下片則是從“天門”下瞰人間,寫出俯視時的驚奇觀。這驚奇是視聽感覺引起的,其本意實際仍在烘托南天門之高險,是以下返觀上,反襯上方。
“下方”就是人世,人們所處的凡間,與天門相對言。雞犬之聲全在腳下了,山民都住在半山腰側。詞人說,一當登臨南天門后,只覺得自己象是行走在“千家檐宇”上,縷縷炊煙都好似云氣裊裊飄浮在腳下。這二句當然也表現出太行山區深山叢嶺中的民俗生活狀態,但主要的還是在寫高懸天半的天門。
無論寫天門的高險,還是寫下瞰所見山居的奇特,全都表現出了詞人目擊心賞時的那種嘆為觀止的新異感、驚喜感。這種心理狀態從上片的“引手”的實感,從“忽天門中辟”的意外,一直到下片的“聽”、“看”的視聽觀感中,都可以體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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