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但丁·羅塞蒂《三重影》愛情詩鑒賞

〔英國〕 但丁·羅塞蒂

在你的秀發的陰影中我看見你的眼睛，

好像旅行者在樹木的陰影中看見溪流清清;

我說：“哎! 我的柔弱的心兒呻吟，要駐停，

并在那甜蜜的寂靜中暢飲，沉入夢境。”

在你的眼睛的陰影中我看見你的心靈，

好像淘金者在溪流的陰影中看見燦燦黃金;

我說，“哎! 憑什么技藝才能贏得這不朽的獎品?

缺少它，必定使生命寒冷，天堂如夢般凄清。”

在你的心靈的陰影中我看見你的愛情，

好像潛水者在海水的陰影中看見珍珠瑩瑩;

我喃喃而語，并沒有高聲，卻遠離著一程——

“啊! 真誠的姑娘，你能愛，但能愛我不能?”

(吳鈞陶 譯)

這是一首贊美愛情的詩。詩人的愛情生活是幸福的、甜蜜的。他同情人苦苦相戀十年后結婚。這十年的相親、相愛，像畫一般優美，像詩一般甘甜，深深地留在詩人的記憶之中。這首詩，就是當年羅塞蒂同情人愛情生活的真實寫照。

詩的題目為“三重影”，即情人的“秀發的陰影”、“眼睛的陰影”、“心靈的陰影”，從這三重影中，可以窺見情人的眼睛、心靈和隱藏在心底的愛情。

首先，詩人寫在“秀發的陰影”中，看見了情人的“眼睛”。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寫情人的美麗、動人，往往從眼睛寫起。那么，這是一雙什么樣的嫵媚、動人的眼睛呢?正如詩中所描繪的那樣：“好像旅行者在樹木的陰影中/看見溪流清清。”旅行者在茫茫的林海中跋涉，自然是又累又渴。突然，他發現前面有一條清清的溪流，那種欣喜和歡悅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詩人將自己情人的眼睛比喻為清清的溪流，再恰當不過了。詩人通過抒發情人眸子清澈、明亮，如一汪清泉，極好地表現了姑娘的美麗、聰明和善良。正是這明亮的眼睛，才使詩人“柔弱的心兒呻吟/要駐停”;正是這似甘露般的清清的溪流，才使詩人“在那甜蜜的寂靜中暢飲/沉入夢境”。是情人的眼睛，是那清泉，才使詩人像喝了醇香的美酒般陶醉了，不知不覺地沉入了夢鄉。這情人的眼睛的力量該有多么神奇。

其次，詩人寫在“眼睛的陰影”中，看見了情人的“心靈”。詩人寫完了眼睛，自然要寫情人的心靈。那么，這位被詩人深深愛著的姑娘的心靈是怎么樣的呢?詩人是這樣描繪的：“好像淘金者在溪流的陰影中/看見燦燦黃金。”金子，是貴重的，純誠的，描述一個人心靈的美好，往往用“她(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來形容。姑娘的心靈如黃金般燦燦，多么純潔，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那么，怎樣才能贏得這金子般的姑娘的心呢?詩中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訴人們：“缺少它，必定使生命寒冷，天堂如夢般凄清”。人們常說，愛情是兩顆純潔心靈撞擊的火花。要想贏得姑娘的一顆心，自己沒有金子般的心靈是不行的。金子般的心是要用金子般的心來換的。這大概就是詩人所要告訴自己和廣大讀者的至理名言吧。

第三節，詩人寫在“心靈的陰影”中，看見了“你的愛情”。姑娘有一雙美麗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一顆金子般的純潔的心靈，那么，姑娘的愛情又是怎么樣的呢? 這正是讀者所關心的，也是詩人要告訴讀者的，那就是：“好像潛水者在海水的陰影中/看見珍珠瑩瑩。”這愛情如珍珠般閃光、美麗、貴重。在茫茫的大海之中，潛水者在海底若看見珍珠那該是一種多么欣喜的感情。詩人對愛情的渴望也是如此。所以，詩人在喃喃自語：“啊!真誠的姑娘，你能愛，但能愛我不能?”能不能得到這個美麗、心地善良的姑娘的愛情，詩人默默地發出內心的呼喚，這呼喚，是愛戀的追求，是愛情的向往，是心與心的交流。相信，一定會得到姑娘的響應和回答。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首詩節奏明快，抒情意味濃重，令人回味無窮。同時，該詩善用比喻，用清泉比喻眼睛，用黃金比喻心靈，用珍珠比喻愛情，恰如其分，充分體現出詩人寫作技巧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