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河令

【原文】

秋陰時晴漸向暝 ^① ，變一庭凄冷。佇聽寒聲 ^② ，云深無雁影。

更深人去寂靜，但照壁、孤燈相映。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注釋】

①暝：昏暗的樣子。

②寒聲：秋天的聲音。

【譯文】

時陰時晴的秋日又近黃昏，庭院突然變得清冷。佇立在庭中靜聽秋聲，茫茫云深不見鴻雁蹤影。

夜深人散客舍靜，只有墻上孤燈和我人影相映。濃濃的酒意已全消，長夜漫漫如何熬到天明？

【鑒賞】

這首詞抒發羈旅情懷。

上片寫景。起首兩句勾勒出一幅陰冷、凄清的晚秋圖景。其實這樣的景色都是詞人凄涼、落寞心境的外化。因情造景、借景抒情，心境與景物吻合，營造出一種漫天陰霾、不見天日的凄涼氛圍。接下來兩句寫主人公“佇聽寒聲”，這里的“寒聲”語義頗豐，主人公好像從中聽到了秋風的聲響，甚至聽到了秋雁的哀鳴，于是思鄉之情油然而生，可怎奈云深無影，錦書難寄。至此，寂寥更深，充滿天地之間。

下片寫主人公獨對孤燈。從黃昏到“更深”，詞人按時間順序寫主人公的舉止。第一句寫入夜前主人公尚有伴共飲，借酒消愁，但到了夜闌人靜之時，同伴退走，便只剩下孤燈相對，這時詞人恍然醒來，其孤凄心境，可想而知。最后以問句收尾，言有盡而意無窮。

這首詞借景抒情，用語直白淺顯，情感真摯感人，意境冷峭清幽，足可與蘇軾的《卜算子（缺月掛疏桐）》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