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歿口號五絕句（選一）

垂老能游年少群，［1］一生低首拜斯人［2］。

宗風闃寂［3］文壇碎，門下還教泣鳳麟［4］。

魯迅、柔石。

題解

國民黨政府在上海公共租界將李求實、柔石、胡也頻、馮鏗、殷夫等五位“左聯”革命作家逮捕，并于1931年2月7日將其秘密殺害于上海龍華——此即著名的“左聯”五烈士。在此白色恐怖極為嚴重的時刻，詩人怒向刀叢，賦就此詩，表達出對烈士的沉痛哀悼和對魯迅先生的衷心敬仰，并憤怒譴責國民黨政府對革命文學力量的嚴酷摧殘。存歿：生者與死者。其時魯迅仍健在，柔石已犧牲。

注釋

［1］垂老句：取意于屈原《橘頌》“年歲雖少，可師長兮”之意，頌揚魯迅先生雖年長卻愛與青年們交朋友。

［2］斯人：指魯迅。

［3］宗風：謂學派。闃寂：寂靜無聲。

［4］門下：弟子。此指柔石。泣鳳麟：語出《史記·孔子世家》:“及西狩見麟，曰：‘吾道窮矣！'”“悲鳳”見于同篇：“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兮，來者猶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去，弗得與之言。”按：孔子作《春秋》，止予“西狩獲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