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牛渚懷古①

【題解】

此詩疑李白于開元十五年（727年）秋完成“東涉溟海”后，溯江往洞庭擬安葬友人吳指南，途經牛渚時所作。

當時詩人對未來已經不報希望了，故而難免自負才華而怨艾無人賞識的悲觀情緒溢滿字里行間。詩中由望月引渡到懷古，又由懷古聯系到自身，不禁感慨萬分，烘托了一種不遇知音的凄涼寂寞，但筆鋒一轉，又以豪爽豁達結尾，催人奮進，意境高遠。

【原文】

牛渚西江夜②，青天無片云。

登舟望秋月，空憶謝將軍③。

余亦能高詠④，斯人不可聞。

明朝掛帆席⑤，楓葉落紛紛⑥。

【注釋】

①牛渚：這里指牛渚山。牛渚山又名牛渚圻。在安徽當涂縣西北二十里。此地即當年謝尚聞袁宏詠史處。

②西江：從南京以西到江西境內的一段長江，古代稱西江。

③謝將軍：這里指東晉的謝尚，謝尚（308-357年），字仁祖。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人。東晉時期名士、將領。

④高詠：謝尚賞月的時候，曾聞詩人袁宏在船中高詠，大加贊賞。

⑤掛帆席：揚帆。一作“洞庭去”。

⑥落：一作“正”。

【譯文】

秋日里行舟，停泊在西江牛渚山的夜晚，天空幽靜，萬里無云。

我登上輕舟的船頭，仰望著明朗的秋月，倏然間想起了東晉的大將軍謝尚。

如今我也能夠像袁宏那樣在船上高聲吟詠史詩，只可惜謝尚聽不見，也沒有像他那樣識賢的大將軍來傾聽。

明天一早我將掛起船帆離開牛渚，這里也剩下被秋風凋零的楓葉，紛紛飄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