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道中口占
京洛名都地雋靈[1],嵐山山色逼人清。
一生能著幾兩屐[2]?竟向翠微[3]深處行。
管弦隔座沸歌筵,游女如花滿渡船。
兩岸煙螺[4]一泓碧,波光人影絕堪憐[5]。
題解
復壁脫險后,柳亞子假名“唐隱之”,攜妻女亡命日本。這兩首詩即作于日本。詩人自放于山巔水涯之間,借異域的湖光山色、林濤泉韻安撫靈魂。“逼人清”的“逼”字,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頗有“不隔”之妙。又,“濟世之志”與“皋壤之趣”,本為中國士人文化心理結構之兩端,值得措意的是,在柳亞子的筆下,此類流連光景、耽情于“皋壤之趣”的詩作并不多見。按:嵐山,日本山名,其意為“暴風雨山”,在本州京都。
注釋
[1]京洛:作者自注云:“西京一名京洛,亦稱洛下。”雋靈:俊秀靈通。
[2]幾兩屐:《晉書·阮孚傳》:“或有詣阮,正見自蠟屐,因自嘆曰:‘未知一身當著幾量屐!’神色甚閑暢。”方岳《春雨》:“好山能費幾兩屐,勝日須傾三百杯。”按:“量”“兩”通,意謂“雙”。屐,一種木鞋。
[3]翠微:謂山色。
[4]煙螺:謂煙霧中的青山。宋范成大《邢臺驛》:“萬疊煙螺紫翠浮。”
[5]憐:此處為“偏愛”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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