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秦少儀

【原文】

汝南許文休，馬磨自衣食①。

但聞郡功曹②，滿世名籍籍。

渠命有顯晦，非人作通塞。

秦氏多英俊，少游眉最白。

頗聞鴻雁行，筆皆萬人敵。

吾早知有覯，而不知有覿③。

少儀袖詩來，剖蚌珠的皪。

乃能持一鏃，與我箭鋒直④。

自吾得此詩，三日臥向壁。

挽士不能寸，推去輒數尺。

才難不其然，有亦未易識。

【注釋】

①衣食：自謀衣食。

②功曹：為地方官府職事機構。

③覯（gòu）：指秦覯，北宋著名文學家秦觀的胞弟；覿（dí）：指秦覿，北宋著名文學家秦觀的胞弟。

④鋒直：指勢均力敵。

【譯文】

古時汝南有一位叫許文休的人，他用馬拉磨，自謀衣食。

聽說那位郡中的功曹聲明顯赫，人人皆知。

每個人的命運都不相同，而一個人的通塞窮達也不是人力所能決定的。

秦氏一門有許多英俊的有才之士，但眾人中尤其以少游最為優秀。

我聽說秦氏兄弟之中，有很多文筆都在其他文士之上。

我早就知道有秦覯，而不知道有秦覿。

秦少儀帶著他所做的詩來讓我看，這就好比剖開蚌殼，讓大家看到殼中藏的珍珠一樣。

真好像紀昌手持矢鏃與飛衛較量，少儀剛好與我勢均力敵。

自從看到這首詩之后，我慚愧得三天的時間里都向著墻壁而睡。

薦拔士人時不易有一寸之進，而排斥時一下子就遠離數尺。

真正的人才最難得，事實就是如此啊！

【賞析】

這首詩是黃庭堅“以文為詩”的代表作。詩中稱為秦覿的才華而惋惜。這首詩一開始以古人許靖兄弟的事引出來，再說秦氏兄弟都有很好的名聲，而唯獨秦覿很少被人知道。后半段力寫秦覿。稱他的詩足與自己相敵，并感覺相識恨晚，進而引出真正有才的人不被大家所認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