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教寺
位于狼山,是狼山寺院的總稱。始建于唐總章二年(公元669年),時山在江中,設舟以濟,因號慈航院。五代時改廣教寺。明清曾迭遭火焚,現存建筑以清代為主。依山而建的寺廟群落呈金龍伏狼之勢。山腳有護潮臺、金剛門,原釋迦殿于1983年改建為法乳堂,其名乃取《涅磐經》“飲我法乳,常養法身”之意。內用2304塊瓷磚鑲嵌著南通籍畫家范曾所繪歷代十八高僧壁畫。山腰葵竹山房為園林佳構,依山取勢,幽深清靜,樓臺有一枝棲、半粟亭、銜石樓、讓一著、法苑竹林等,景物有半千石、履石、水云深處、清蓮池等。山房背依香積巖,前有待月坡、眠琴石、飲虹澗等。山頂為支云塔院,處于南北縱軸線上的建筑有大觀臺、萃景樓、圓通殿、支云塔、大圣殿等。廣教寺為大勢至菩薩道場,故為中國八小佛教名山之一。山巔支云塔與大圣殿于宋太平興國年間(公元976—983年)山法師智約、郡人姚彥章等建造。支云塔原為七級,曾屢遭雷擊和火災,歷經修葺,1984年又作大修,現塔高35米,四角五層,磚木結構,朱漆雕欄,雄麗壯觀。大圣殿供奉的大圣菩薩,為唐代高僧,名僧伽,在泗州為民醫病治水,頗有功德,死后葬于泗州普光王寺。后由智約遷來狼山奉祀,始稱狼山大圣。
〔古詩文賞析〕 登支云塔 清·范國祿
氣溢孤蒼迥御風,凌空幻影入高穹。
似移云近危檐末,漸覺天低坦步中。
萬里此來江有北,一泓之外地無東。
森煙碧雨棲靈日,欲辨滄洲不可窮。
支云塔,建于宋代太平興國年間,矗立于狼山之頂。塔共五級,登而眺望,通州景觀盡現眼底:滔滔大江,倏忽萬狀;云帆雪浪,四時改觀。江面飛鳧翔鶴,遠勢盤空;漁舟估舶,映帶日月。江南虞山,縹緲抹黛,隱約吞吐;浮青偃翠,出沒有無。《登支云塔》一詩,著力描寫了支云塔之高,之奇。
一、二兩句,詩人以極度夸張的手法,描寫了支云塔之高。它雄氣直沖云霄,好似神仙駕風而行,遠遠飛去,它雄姿直插云端,仿佛飄飄蕩蕩,升入高天。一個“孤”字,形象地表達出支云塔在江海平原上一塔獨立,萬物無可匹比的凌云之勢。“幻影”一詞,則又生動地描繪了支云塔煙霧繚繞,與云彩同游的情態。三、四句從人的感覺來寫。危檐,即高檐,指支云塔之高,它的飛角與云彩相靠,人立于其上,好似在天上安然自若地行走。
詩的上半篇寫塔之高,但一二兩句與三四兩句寫法卻有不同。前兩句,詩人虛處落筆,通過對“氣”、“影”的抽象描繪,概述塔之高,后兩句,則由虛而實,由一般而具體,從人的感覺側面表現了塔之高。如果說前兩句給人以籠統模糊的印象,后兩句則使人具體意識到塔的高聳。
“萬里此來江有北,一泓之外地無東”,寫支云塔所處位置,同時也描繪了大江從支云塔面前滾滾東流,一望無際的壯闊景象。支云塔以狼山最高峰為基,有浩瀚長江為屏,山托水映,景色蔚為壯觀。“萬里”,極寫長江之長;“地無東”,則又表達出支云塔勢拔萬物的雄姿,這兩句,作者盡情描繪江水,以水之長、水之盛,襯托出塔之美、塔之奇;又以水面之低,反襯出塔尖之高。位于塔頂之上,俯瞰千里江面,“塔影橫插波清中”的奇美景象,怎不會令人心馳神蕩,神采飛揚呢?于是,“森煙碧雨棲靈日,欲辨滄洲不可窮”的感慨,便從詩人心中流出。支云塔高聳入云,氣勢磅礴,當為神靈所居之處,或為高士隱身之地;那波濤洶涌的大江,煙水茫茫,蛟龍定在水中翻滾。森煙碧雨,寫其地云霧繚繞,風吹雨打。棲靈,神靈居住。滄洲,濱水之地。古時常用來稱隱士的居處。詩的最后兩句,渲染了支云塔地方的神奇色彩,給人以變化莫測,不可窮究之感。
這首詩構思新奇。首以虛筆抽象地描述塔之高開篇,繼之以神奇的夸張,通俗而生動的比喻具體描繪高塔給人的感受;三、四兩句筆鋒一轉,由寫塔轉而寫水,寫水又是為了寫塔;最后以想象之語結束全篇,給人以回味的余地。
(丁賦生 顧啟)
〔現代散文〕 面對著狼山的千年古寺,常使我心旌搖蕩。古人有“五山如一掌”之喻,廣教寺不正是一顆掌上明珠嗎!中國佛教八小名山的稱號,使這顆明珠閃耀著奪目的光彩;而每年紛至沓來采珠的香客、游人多達二百萬人,可見這明珠的吸引力有多大多強了。“不來狼山,枉至南通”,在八百萬江海人的心目中,這山與寺早已融為一體,具有相同的份量和地位。
然而,我初見狼山之前,怎么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狼山,原來是個僅有百米高的彈丸小山!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后來我才知道狼山的仙名就是被稱為“大圣菩薩”的僧伽大師。
僧伽是唐時人,生于現新疆境內。少年出家,壯游長安、洛陽;后游歷江淮,駐錫泗州,“真僧法號號僧伽,有時與我論三車。”僧伽又是大詩人李白的“方外交”。他一生屢現神異、為民醫病治水、被稱為“觀音大士”的化身。八十歲以后被唐中宗請入長安,帝設御宴,三臺問法、尊為國師。逝后,被歷代皇帝追謚、封賜。
如果說僧伽是狼山一枝獨俏的牡丹,那么自然風光的天然魅力、匠心獨運的寺廟建筑、悠久的歷史文化……便是婆娑生姿的綠葉了。
古時的狼五山,是沉浮于煙波云水中的江渚海島,秦時曾把狼五山傳為“海上三神山”、派方士來尋不死之藥。秦三十七年,“千古一帝”的秦始皇,望南海歸來“過吳,從江乘渡,并海上”。在此至瑯邪的路上,曾登狼山觀日出,留下了‘神人鞭跡石’和‘劍山磨劍石’。唐總章二年,狼山建寺“蓬、瀛氣象群峰在,吳楚封疆一水分。”仙山瓊閣、海市蜃樓的佛山勝境,不但引來宋高宗等帝王的游蹤:也使歷代騷人墨客蜂涌云集:從宋代詩詞大家王安石、書畫家米芾到元代薩都剌;從清‘揚州八怪’的鄭板橋、李方膺到當代著名散文家峻青,都為狼山和古禪院留下千古絕唱。
我說不清這座古寺奪去了我多少的情絲和眷愛,我曾不止一次地佇足“法乳堂”前,如癡如醉地觀賞著趙樸初等寫的“堂顏”和“一堂都圣哲,萬派盡朝宗”的楹幅、書藝。范曾所繪的“十八高僧”壁畫,使人越過時間的長河,同漢唐高僧焚香談經;追逐法顯、玄奘、鑒真的足跡,西上東渡……每位高僧都是一座歷史的豐碑;每位高僧都是閃耀著人類智慧光芒的不落星座。
我曾在“江上青山山上樓”如‘萃景樓’上,聽知容僧講述這座古樓的萍蹤,使我經歷了劉六、劉七農民起義軍同明軍血與火的洗禮。
我也曾蘊藉著“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意趣,不舍拾級之苦、攀上“筆峰毛穎”的支云塔,體會那“臨觀孤塔諸天近、絕頂凌風雙屐軟”的意境和那“極目窮遙海,回頭低眾山”的感受。
在廣教寺山門前,寺院的監寺月朗長老向我談起古代設計師的匠心、神思:廣教寺以“金龍伏狼”大布局,呼應全山,“龍”呈頭下尾上之勢:龍頭在今“法乳堂”、尾是支云塔;虬曲的山道為“龍身”,其它如龍眼、龍爪、龍角、龍舌……全配以各式建筑。當你在春花秋月之際,凝望這梵宮琳宇:那恢宏的氣勢、那微妙的構思,怎么不將你懾服?不將你癡迷?使你為之激動、為之感嘆、為之發出唏噓……!它使人想起中國佛教會長趙樸初曾將“天下名山僧占多”之“占”,改定為“建”的軼事,一字之改,石破天驚,不唯“洗雪沉冤”,且還歷史本來面目。天下哪一座名山大寺,不都是經過幾代,幾十代僧人“春燕銜泥”“工蟻筑巢”般的苦心經營呵。
“掌上明珠”,是廣教寺數十代人心血、汗水的結晶體。
(余繼堂 李軍)
〔民間文學〕 南通市郊,長江邊上,有狼、馬、劍、軍、黃五座山,統稱“狼五山”。那狼山頂上的支云塔,有一段傳說。
很多很多年以前,狼山的開山老祖,在山頂建了座空塔,從上到下共十三層,高入九霄,支著云彩,故得名為支云塔。一年,東海龍王帶領蝦兵蟹將、龜丞鱉相,巡游長江。路經狼山腳下。有個蝦兵頭目看到狼山景致優美,寶塔光耀生輝,心想在此修身養性,日后必成正果。便故意掉隊落伍,閃在礁石背后,待龍王去遠,奮力一跳,騰空而起,一下子落到寶塔頂上的大鐵缸中。正巧缸中有水,于是就在此安下身來,吸收日月精華,白天聽和尚念經,夜間拜北斗七星,不知過了多少春秋,修成了一個有道行的蝦兒精,自封“龍蝦大仙”。這個蝦兒精到底不是正路貨色,不肯安守本分,經常呼風喚雨,興妖作怪,坑害山下的四方百姓。它高興起來,就將長江水掀到岸上,淹死無數百姓;發起火來,又去吃人。年復一年災情越來越重,死人越來越多,冤氣直沖凌霄寶殿。玉皇大帝命太白長庚查訪。金星老兒奉旨出宮,查清是東海神州通州地界的狼山頂上,支云塔中的千年蝦兒精作怪。于是回到天宮,向玉皇如此這般說了一遍。玉皇大怒,宣東海龍王上殿,狠狠斥責了一頓,怪他管教不嚴。東海龍王怎敢頂嘴,只好認錯。玉皇又下御旨,要雷公閃婆、風伯雨師到狼山除妖。眾神領旨,來到通州地界,各施神通,幾道閃光,照準支云塔頂;陣陣驚雷,直朝蝦兒精劈去,一下便將塔打掉五層。蝦兒精被霹靂擊中,跌落在第八層上面,昏死過去。雷公閃婆只當蝦兒精被擊死,即回天復旨去了。誰知蝦兒精修道千年了,加之未能擊中要害,只是昏迷,并未死去,不久便蘇醒過來。幸好同來的風伯雨師尚未離去,看到蝦兒精蘇醒過來,連忙施法。風伯鼓足神力,張口吐氣,一股烈風,從天而降,又將寶塔吹掉兩層。蝦兒精被吹上半天,又跌落下去,撞在山腳大石頭上,把山石撞得粉碎,撒得滿灘都是。蝦籽也散落在江頭灘尾。現在江邊的圓石子卵兒,就是蝦籽變的。據說后來有人在山上挖土,還能挖到蝦兒籽,這也是那時蝦兒精撒落下來的。蝦兒精被摔死了,不過從此以后,支云塔也就變成了五層的寶塔。
(張楊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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