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無悶(雪意)》

雪意

陰積龍荒^①，寒度雁門。西北高樓獨倚。悵短景無多，亂山如此。欲喚飛瓊^②起舞，怕攪碎，紛紛銀河水。凍云一片，藏花護玉，未教輕墜。

清致。悄無似，有照水一枝，已攙春意。誤幾度憑欄，莫愁^③凝睇。應是梨花夢好，未肯放，東風來人世^④。待翠管，吹破蒼茫，看取玉壺天地。

【注釋】

①龍荒：泛指荒漠之地。

②飛瓊：傳說中仙女許飛瓊。

③莫愁：古代女子名。一說為石城人。《舊唐書·音樂志二》：“《莫愁樂》，出于《石城樂》。石城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謠。……故歌云：‘莫愁在何處，莫愁石城西。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石城在今湖北鐘祥縣，縣西有莫愁村。二說為洛陽人。《樂府詩集》載梁武帝《河中之水歌》：“河中之水向東流，洛陽女兒名莫愁。……十五嫁為盧家婦，十六生子曰阿侯。’”后人詠莫愁，一般都是泛指女子。

④梨花三句：化用唐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詩意。

【評點】

周濟《宋四家詞選眉批》：何嘗不峭拔，然略粗壯，其所以為碧山之清剛也。白石好處，無半點粗氣矣。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無悶·雪意》后半闋云：“清致。悄無似，有照水南枝，已攙春意。誤幾度憑欄，莫愁凝睇。應是梨花夢好，未肯放，東風來人世。待翠管，吹破蒼茫，看取玉壺天地。”無限怨情，出以渾厚之筆。惟南枝句中含譏刺，當指文溪、松雪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