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憶秦娥 別情》·萬俟詠

萬俟詠

千里草，萋萋盡處遙山小。遙山小，行人遠似，此山多少。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情說便說不了。說不了，一聲喚起，又驚春曉。

此詞抒寫別情。詞的上片頭二句，寫抒情主人公正在遠眺，眼前是一片無際的春草和春草盡處的遠山。《楚辭·招隱士》中有“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句，后人遂以春草作為懷人之典，所以這兩句在寫景的同時即寓有傷別懷人之情。后三句以遙山作比，正面抒寫懷人。下片開頭逕直用唐李賀詩句“天若有情天亦老” (《金銅仙人辭漢歌》)。緊接著，作者又用一句極白的口語： “此情說便說不了”，表達出一種訴說不盡、擺脫不開的深切感情。從詩句到口語，轉得極其自然。結尾更為巧妙： “說不了，一聲喚起，又驚春曉”，既表明主人公傷別之情甚深，以致對時間變化毫無知覺，被一聲雞鳴喚起后，始吃驚地發現竟然是次日拂曉了;又表明主人公的傷別之情進一步加深： “行人”又將開始新的征程，走得更遠，更要“遠似”“遙山” “多少”。結尾與上片遙相呼應，具有言盡意未盡的韻致，見出作者構思縝密，巧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