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三臺令》·李煜
李煜
不寐倦長更,披衣出戶行。月寒秋竹冷,風切夜窗聲。
這首詞寫得明白如話,雖短短數句,僅20字,便勾勒出一幅“月寒”、“竹冷”、“風切窗”的秋夜圖景。主人公雖“倦”卻“長更” (長夜)而不能入睡(“不寐”),便出戶在院子里繞行。主人公為什么深更半夜“不寐”呢?后主作為一國之主而淪為階下囚、過著“日夕只以淚洗面”的生活,他能安然入睡嗎?長更,猶言長夜。風切,風刮,言風之猛烈,如刀割。詞雖未言愁、恨,而家國之恨、囚徒生活之愁,盡在不言之中。詞作雖然短小,但婉轉清麗,不失后主詞的本色。正如王世貞所云: “花間猶傷促碎,至南唐李王父子而妙矣。” (《弇州山人詞評》)胡應麟亦云: “后主目重瞳子,樂府為宋人一代開山。蓋溫(庭筠)、韋(應物)雖藻麗,而氣頗傷促,意不勝辭。至此君方為行當作家,清便宛轉,詞家王、孟。” (《詩藪·雜篇》)一個“妙”字,一句“清便宛轉”,便道出了這首小詞的藝術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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