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定風波》·王質

王質

問訊山東竇長卿，蒼蒼云外且垂綸。流水落花都莫問，等取，榆林沙月靜邊塵。江面不如杯面闊，卷起，五湖煙浪入清尊，醉倒投床君且睡，卻怕，挑燈看劍忽傷神。

這首小令寫關心國事和超然出世的矛盾，竇長卿，不詳何人，據題云“贈將”，估計是一位被投閑置散的將領。上片勸對方嘯傲林泉為樂，下面勉勵對方借酒澆愁。全系憤激之辭，筆鋒含憤書胸臆，迎面撲來的是一股抑塞磊落的不平之氣。

一起兩句點題。“蒼蒼云外”，言離塵世之遙遠，足見現實之悲哀。一個“且”字，充分流露了對國事無能為力的無可奈何之情。“流水落花都莫問”，有愛國之心的詞人畢竟不能忘懷現實，沉緬于無人間煙火味的世外桃源之中。“等取，榆林沙月靜邊塵”，身在江湖，時時刻刻卻以收復中原為念。“榆林沙月”指邊塞。“等取”二字寫出了焦急、渴盼的心情。

下片以“酒”落筆。山河破碎，壯士卻報國無門。“江面不如杯面闊，卷起，五湖煙浪入清尊”當是夸張之辭。杯中有勝似江面的雄渾開闊，有充滿詩情畫意的“五湖煙浪”，醉乎其中，其樂融融。“五湖”暗含范蠡乘舟載西施泛五湖的典故，事見《吳越春秋》，此指避禍遠難。“卻怕，挑燈看劍忽傷神。”詞人的感情至此推向高潮，欲有所為而不能的內心痛苦沖破表面的達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