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茶瓶兒》·李元膺

李元膺

去年相逢深院宇，海棠下曾歌金縷。歌罷花如雨。翠羅衫上，點點紅無數。今歲重尋攜手處，空物是，人非春暮。回首青門路，亂英飛絮，相逐東風去。

這首詞是悼念亡妻的。上片寫作者追懷去年夫妻相逢的歡娛情景。金縷，即《金縷衣》，在樂府為近代曲辭，傳為唐宗室李綺愛妾杜秋娘所作。作者以典型環境(去年庭院海棠下)中的典型細節(妻子歌唱具有勸勉意味的曲辭)，追溯了夫妻間的一往情深，同時為下片寫痛失斯人埋下了感情起伏的引爆線。下片寫今朝物是人非、無可如何的悲哀。“今歲重尋攜手處，空物是，人非春暮。”這個“尋”字表明作者是著意前來憑吊的。“物是人非”，涌出無限感慨。“回首青門路，亂英飛絮，相逐東風去。”“青門”泛指京城城門。此三句看似寫實，實際上是運實入虛，以花隨風去隱喻亡妻，寄托作者對亡妻的無限哀思和無可如何的喟嘆!據許彥圍《冷齋夜話》中記載：李元膺在妻子死去不久也便去世了，大約就是他思念妻子過分傷感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