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李賀·浩歌》詩詞原文|題解|賞析|配圖

題解

詩題《浩歌》本于《楚辭·九歌·少司命》：“望美人兮未來，臨風(fēng)恍兮浩歌。”“浩歌”是大聲唱歌的意思。春晴之日，李賀隨同朋友們騎馬來到郊外游覽。眼見山含秀氣，水泛新綠，桃花簇攢如火，柳枝搖曳似煙。詩人在悅目賞心之余，不禁神馳物外，感慨萬端。

原文

南風(fēng)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吳移海水^②。

王母桃花千遍紅，彭祖巫咸幾回死^③。

青毛驄馬參差錢，嬌春楊柳含細(xì)煙^④。

箏人勸我金屈卮，神血未凝身問誰^⑤。

不須浪飲丁都護(hù)，世上英雄本無主^⑥。

買絲繡作平原君，有酒惟澆趙州士^⑦。

漏催水咽玉蟾蜍，衛(wèi)娘發(fā)薄不勝梳^⑧。

看見秋眉換新綠，二十男兒那刺促^⑨。

注釋

①浩歌：放聲歌唱。這首詩從秀麗的山姿水態(tài)想到滄海桑田，從桃紅柳綠想到人生短暫、紅顏易老，進(jìn)而抒發(fā)作者懷才不遇、抱負(fù)不得施展的苦悶悲傷心情。 ②帝：天帝。天吳《山海經(jīng)》所說水伯，人面八首，八足八尾，背青黃色。移海水：即把海變成陸地。 ③王母：傳說中的西王母，最高女神。她的仙桃三千年才開一次花，結(jié)一次果。彭祖：傳說中的長壽者，姓錢名鏗，帝顓頊之孫，陸終氏之子，經(jīng)堯、舜、夏、商(殷)末，活了八百歲。巫咸：堯時人，古代神巫。 ④參差錢：指青驄馬的毛色青白錯落如銅錢相連一起。嬌春：色彩鮮艷的春天。含細(xì)煙：形容柳絲如一層朦朧的煙霧。 ⑤等人：彈箏歌女。勸：敬酒。金屈卮(zhī)：有曲柄的金質(zhì)酒杯。神血未凝：精神和血肉沒有凝聚，意即不能生長。 ⑥浪飲：過度飲酒。丁都護(hù)：指樂府歌曲《丁都護(hù)歌》，樂曲哀傷感人。 ⑦買絲句：意為銹好平原君像以資供養(yǎng)。趙州土：指平原君趙勝墓。 ⑧漏：計時漏壺。水咽玉蟾蜍：指水從雕龍口中滴出，落入蟾蜍口中。衛(wèi)娘：衛(wèi)子夫，漢武帝皇后，其頭后忒美。發(fā)薄：年紀(jì)漸老之后。不勝：禁不起。二句意為隨著時間變化，美人也將衰老，變顏。 ⑨秋眉：稀疏的眉毛。新綠：新畫的眉。刺促：為人所催使。

賞讀

詩人從大自然的滄桑變化而想到人生的短暫易老和壯志難酬，因而慨嘆世無明主，縱情豪飲，借酒澆愁。“不須浪飲丁都護(hù)，世上英雄本無主”，是李賀從自己艱難的求仕經(jīng)歷中得出的至理名言，也是詩人的自我勸慰，所以最后不是自我激勵，要從“刺促”的狀態(tài)中出來，顯示了青年詩人們的進(jìn)取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