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彼特拉克·愛挑釁的心上人》經典詩文賞析

我那愛挑釁的心上人兒，

我千百次懇求你別閃動美麗的眼睛，

我已把心奉獻給你，可你毫不動情，

傲氣十足地向下俯視;

如果別的女人竟敢打起我的主意，

那真是癡心妄想，看錯了人。

它永遠不會再象從前那樣，我這顆心;

因為你厭惡的東西，我也鄙夷。

現在，如果我擯棄這顆心，

在不幸的流放中從你那兒找不到支持，

既不懂單獨生活，別人的召喚也不響應，

那我就同人間的正路背道而馳。

這樣對我倆都是一種嚴重的罪行，

你的罪更重，因為這顆心愛你更深。

(錢鴻嘉 譯)

彼特拉克是文藝復興時期產生的意大利巨人——他是杰出的詩人，也是人文主義運動的先驅者。與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的另一巨人——但丁不同，彼特拉克主要是個抒情詩人，然而這兩個巨人又有相似的經歷：在他們的青年時代都愛上了年輕而美貌的姑娘，而且都為她們寫了許多愛情詩，這些愛情詩都在當時和以后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彼特拉克比但丁更屬于他那個時代，他詩中的少女勞拉是活生生的，而但丁詩中的少女則來自天堂，而又回歸于天堂，永遠閃耀著理想的光輝。

《愛挑釁的心上人》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詩。詩人在這首詩中表達了他對心上人勞拉的最真摯的愛。雖然這幾乎近于單相思，然而在禁欲主義和蒙昧主義統挾的黑暗社會中能大膽向他熱愛的少女表示自己真摯的愛情是了不起的。詩人千百次地懇求那美麗的少女別閃動美麗得讓人陶醉的眼睛，并把整個心奉獻給了她，可她卻毫不動情，還要傲氣十足地向下俯視。詩的第一節主要抒發了詩人對少女的真摯而專注的眷戀之情。這位少女之所以讓人傾慕，一在她的美麗，二還在同詩人有共同的憎惡，詩人鄙夷的也正是少女厭惡的東西。愛，作為人之常情，通常建立在共同的思想基礎之上，詩人在詩的第一節揭示了這一點。

詩的第二節是寫詩人在流放中特別地對少女勞拉的眷戀之情。詩人也正是因為用詩和真摯的愛情大膽地沖擊了中世紀的禁欲主義和神學思想而遭到不幸的流放。流放，對于詩人是不幸的，然而更不幸的是他不能擯棄他對心上人的眷戀之情。但是詩人的同人間的正路背道而馳的信念是堅定的，而且彼特拉克本身就是殘酷的教徒的叛逆者。詩的結尾，詩人把同人間的正路背道而馳歸于一種嚴重的罪行，并說他的心上人的罪更重，因為詩人這顆心愛她更深。這樣結尾最集中地抒發了詩人對她的愛情，含蓄雋永，耐人尋味。

(錢志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