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者的太陽

〔英國〕拜倫

你是不眠者的太陽，憂郁的孤星！

戰栗著，你清輝遠射，淚眼晶瑩，

展示著你無力驅除的茫茫暗夜；

你多像記憶中縈回不去的歡悅！

“往昔”，那異日的光波也熒熒閃射，

它柔弱的光華卻沒有一絲溫熱；

“憂傷”伴守著、諦視這暗夜的幽光——

清晰，卻遼遠；晶亮，卻這樣冰涼！

（楊德豫譯，選自《世界名詩鑒賞辭典》）

【賞析】

懷舊傷逝之情自古伴隨著人類的生活，古往今來的詩人面對河海山川、日月星辰，深切地緬懷往昔輝煌的時代，追憶自己人生勝景的瞬間，然而時間一去不復返的悲劇注定了他們追尋的突然，只剩得唏噓嘆息之聲在世界的空谷中回響不停。

拜倫在這首詩中抒發是也是這種撫今思昔、懷舊嘆逝的情緒，帶有濃厚的浪漫派色彩。詩人是一位與環境格格不入的理想主義者，他高傲的個性，不切實際的理想，已使他在現實中嘗盡了辛酸苦辣，此時正獨自徘徊在月光下，在他眼里，憂郁痛苦、處于茫茫暗夜包圍中的月亮似乎正是他自己的形象，緊接著月亮又在他眼中幻化成滯留于他心中的往昔的歡樂和幸福，但是往昔的歡樂如月亮的清輝，“卻沒有一絲溫熱”，再不能給他以撫慰和快樂。

讀完這首詩，一股憂傷之情在心頭久久地縈繞不散。其抒情意味濃厚，與雪萊的《問月》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王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