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人的歌謠

〔古埃及勞動歌謠〕

趕快，領隊的人，

快驅打那群公牛！

瞧，王爺站在那兒，

正望著我們呢。

（戈寶權譯，選自《世界名詩鑒賞辭典》）

【賞析】

同世界其他文明古國一樣，古埃及也給后世留下了為數不少的豐富而寶貴的民間歌謠。本書所選的三首歌謠，據推斷當產生于紀元前16世紀的第18王朝時代，并以象形文字記載下來，保存在埃爾·開布地方的帕赫里墓壁上。

三首詩中，數《莊稼人的歌謠》節奏最為緊促。“趕快”“瞧”等純粹性口語的啟用，加速了抒情過程的流動。最值得推崇的是，此詩僅僅四行，卻不僅簡筆勾勒出三種人物的行為軌跡，而且含蓄地展示了他們各自微妙至極的不同心態。

詩中的人物，一是作為敘述主體的奴隸，二是還沒有淪為奴才或走狗的“領隊的人”，三是奴隸主的代表“王爺”，而“我們”一詞把“領隊的人”和奴隸主組合到同一陣營里，他們緊密團結著，并肩對付著奴隸主。從奴隸們的表現來看，他們非常機智警惕，“趕快”和“快驅打”兩個詞組正好暗示出奴隸們在奴隸主到來之前的動作一定是慢吞吞的，毫無勞動的積極性可言，同時也反襯出奴隸主的淫威；從奴隸主的表現來看，他也是極為奸詐狡猾的，奴隸們的消極怠工他已有察覺，所以才會有那一“站”、一“望”，而且他似乎也知道此舉一定會產生一定的效應。總而言之，此詩一字一句都耐人尋味，讀者由此可以欣賞到一出古埃及的奴隸和奴隸主巧為周旋的精彩的戲劇表演。

（任悟）